“自從被你們訪問後好像看到大家更奇特的一面,大家都不裝正常了。”受訪者在報道刊登後傳來這麼一句話。從大學到現在,這樣的反饋對我來說既新鮮又珍貴。原來,每一次用力地用眼觀察、用心體會、用腦分析受訪者的舉動後化作文字,著實能夠讓人發現自己……
4月末跟著字體研究組織huruf走入柏屏大廈,約五十歲高齡的樓層內,空著的店鋪不少,相較底下茨廠街的熱鬧氛圍截然不同。但一行人在這麼一棟大廈裡,看著不曾有人注意的招牌文字,推斷它輝煌過的年代。頓時,大樓彷彿重現原有的人聲鼎沸,展現眼前的不再是陰沉灰暗的燈光,而是燈火通明。離開中部,再跟隨受訪者北上,一樣透過招牌文字,探究各地區過去的文化政治,如何構成我們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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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個月內,我所接觸的人們都不經意地在探索“身分認同”這回事。離鄉遠走的人們,不知怎的,總會繞回到生長的地方,無論是蓄意安排還是無意。從他們對自我身分懷疑的過程中,我不禁想起前幾年,離開居住6年的臺灣後,返馬開車在路上時,腦海時時刻刻上演著錯亂的情節。
究竟,我是遊客,還是這片土地的人?我又該如何重新讓自己相信,真正屬於這裡,如是焦慮的心只能透過寫新聞來安撫。寫過葡萄牙村,認識殖民時期帶來的文化影響;寫過王舡慶典,感受祖輩下南洋多艱難也要堅持信仰;寫過舊巴生路,瞭解河流運輸興起的城市路……慢慢地,內心多了份踏實感,透過前人的故事。意外地,讓我找到在這座城市、國家的安身之處。
又,在採訪寫作的過程中,總能遇見引領我一步步接近答案的人們。
人與人之間的火花,著實是世上最奇妙的情誼碰撞。而記者這份工作,在眾多職業中最能接觸各式各樣的人,且在短時間熟知他們的過往和現在,在這之中我也依稀找到了答案。每次工作的相遇,都是離生活圈子很遙遠的人,但往往卻透過與他們的交流互動,更清楚想成為怎樣的人。
人人眼中的記者,或許是那總是站在前線呈現最即時新聞的那一位;但我特別渴望挖掘那麼一雙帶著光的眼神,以及堅持所愛的人們。完成招牌文字這則專題時,我和夥伴芷桑除了親自前往吉隆坡和檳城兩地,在採訪途中不幸發生小意外,打亂一切行程。我得學著壓抑負面情緒,只為讓採訪順利完成。甚至在收集所有資料後,還得思考呈現方式,不間斷與人溝通交流。結束專題那刻,除了疲憊外擠不出任何只字片語。
“自從被你們訪問後好像看到大家更奇特的一面,大家都不裝正常了。”受訪的huruf成員在報道刊登後,傳來這麼一句話。從大學時期到踏入社會,在眾多受訪者中,這麼樣的反饋,對我來說,既新鮮又珍貴。原來,每一次用力地用眼觀察、用心體會、用腦分析受訪者的舉動後化作文字,著實能夠讓人發現自己。所以在收到受訪者的回饋後,我方能重新憶起文章提及的種種,真正享受成品結束帶來的喜悅。
“你是否找到身分認同了?”
“我選擇重建。”
用專屬記者的方式,我努力寫報道,更貼近認識這片土地,重建對她的熟悉,慢慢地“我是誰”竟越來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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