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来天气燥热,心郁闷。见到床上一堆晾干的衣物未折叠,一大团如小山。我斜坐在躺椅瞪着看,不想理。翻翻报章,标题都围绕着脚上的袜与鞋子的底,我的脚早已脱了袜,鞋子在外,只是找不到清心的歇脚处。
平淡日子,清心无处,却找到世上有木心此人。中学没读过他,后来似乎也曾听过有人提起,只是没去详读认识。今天副刊里有人引他的这几句——“我爱兵法,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人生,我家破人亡,断子断孙。爱情上,柳暗花明,却无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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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坐过牢的人
兵法没用武也无憾,他日子依然过。说起家破人亡断子断孙,他也不加上任何悲凉的话。人们都朝向积极面——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的爱情没着落无一村也没关系,他怀抱的是东西两方的世界。
他这样的文字,那么个人狭窄的缝,从这缝里却长出花来。
鲁迅、胡适、梁启超等等都伟大得巨大,木心好像不是这个样,不是这个样的样我喜欢。
梁文道说他不像是坐过牢的人,沧桑的人不沧桑,脸上不带怨憎。
他又说:“岁月不饶人,我也未曾饶过岁月。”牢里牢外,他都珍惜时间。我们都用“珍惜”表达,他用“饶”。
他给了问题——“生命是什么呢?”他给的答案仍是人人面对的问题——“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年少以为哪天能独立自主就好,谁知也有茫然时。中年老年原以为应已通透,原来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对于墓志铭,他说:“不要写我,你们写不好的。”感觉不是自负,而是很俏皮的说出真实。
再来,看看他给的问题与回答——“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死前的一段过程。”过程长短不一,内容不一,而在这过程里……在我这末后的过程里,也算欢喜读到木心妙笔生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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