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必须咬紧牙关,削减津贴再不受欢迎,也要撑下去,从长远来看,这将使我们的财政收支更具弹性,节省下来的款项将造福人民和国家。
何时是政府落实削减所有补贴的时机?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因为没有领袖愿意当“坏人”,除非有担当、执行力,还有政治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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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历届首相都曾经探讨落实针对性津贴的可能性。阿都拉是第一个有政治决心的首相,但他失败也下台了,故事被历史记载,成为日后政治人物的警钟。
安华政府上周宣布取消柴油津贴,价格随国际燃油价格浮动,警钟就响了。
阿都拉2008年重组燃油津贴机制,包括将汽油价格提高0.78令吉,柴油价格提高1令吉,引起民怨,此举被反对党指控违反不调高油价的大选承诺。
这一回,许多人认为安华会受到选民的惩罚;来临的双溪峇甲补选,是希盟落实针对性柴油津贴后,直接面对选民的考验。
回到阿都拉,2008年308大选后,尽管预计未来几个月世界原油价格将走高,阿都拉在当年6月份宣布不会进一步提高汽油和柴油价格以减轻公众负担。
随后,2008年8月以及此后的几次,阿都拉更宣布降低RON97、RON92汽油和柴油的零售价格,使价格低于2008年6月调涨之前的价格。
由此可见,政治人物的态度一旦U转,在百姓眼中是“政策错误”且侵犯了既有的利益;这会是压倒政权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安华政权保卫战的警钟响起。
我一位负责东盟区域新闻的报界前辈,在安华落实针对性柴油津贴政策后说,他任职期间连续见证了几个东南亚国家因废除燃油津贴导致政治跌宕和民心思变,这足以作为安华的借鉴。
以印尼为例,即将卸任的总统佐科威,2014年上台后,就冒政治风险,调整了燃料补贴,以应对重大的财政挑战。当时印尼的燃料补贴总额高达230亿美元(756亿令吉)。
尽管短期内不受欢迎,并受到一些政界人士和反对派支持者的批评,但佐科威仍然捍卫自己的决定,强调必须终止不可持续的做法。
佐科威坚持一年后带来成效,节省下来的燃料补贴重新分配到利于人民的项目。其中一项重要拨款用于社会福利项目,包括家庭福利卡、健康印尼卡和智能印尼卡。最终,佐科威的行动赢得了民众的支持,并使他在2019年的总统选举中取得胜利。
因此安华必须咬紧牙关,削减津贴再不受欢迎,也要撑下去,从长远来看,这将使我们的财政收支更具弹性,节省下来的款项将造福人民和国家。
从各种迹象来看,合理化津贴乃至削减津贴是符合市场规律的健康举措,问题在于已经享受很长时间津贴的人们,一时间无法适应,加上政策的规划不周,执行上有诸多的瑕疵,导致乱象丛生,疏导不当,民怨一起来就会把一切不满宣泄在政府身上。
当然,改变往往会面临阻力,需要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进行调整和完善。安华当下迫切要做的事情是加强政策的执行力,优化整个机制,让真正有需要的群体受惠,监督市场不会出现贪婪性通胀,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对穷人的不利影响,以及随之而来的牟取暴利行为。
安华最不需要做的是,与人民“针锋相对”,例如警告商家及业者,不能以没有津贴为由恶意涨价;这是站在保护一般民众的角度,但是用词不当,在不合宜的场合说不适当的话,会给人不好的观感,政府不是在帮助人们渡过难关,而是与人民为敌。
一旦细节问题和调整得到解决,好处就会显现出来,到时这项政策也可以扩展到汽油补贴。
在其他国家,随着人口老龄化以及政府财政入不敷出的情况日益严重,补贴逐渐被更可持续的机制如基础设施或直接援助所取代,我们不能例外,必须往这个方向努力。
现在,我们要自问的是,人们要适应没有津贴的日子,配合政策做好财务规划,准备迎接随时会落实的针对性汽油津贴政策,并寄望节省下来的津贴款项用在提升医疗服务、公共交通等等基建设施和公共服务?还是期望换政府,以便重新享有津贴?然后,我们会一直困在中等收入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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