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松發繼承家業 才有古早護膚品水粉可續用

在發酵過程開始前，他先清洗碎米約5至6次，才加入淨水浸泡水中至少一個月。而在發酵過程的首10天，任由碎米靜置水中。之後，為了確保發酵過程中不受汙染得反覆沖洗多遍。“一些碎米會在換水的過程中不小心流出來，所以就浪費了，這些都差不多一個月了。”用手撈出發酵後的碎米，楊松發輕輕一揉就碎。

【水粉製作過程】

隨後，楊松發將發酵後軟化的碎米放入研磨機，磨成米糊待用。

而眼前的這一臺研磨機，有四十幾年的歷史，即使曾經購入新機器，都比不上父輩傳下來的好用。他說，“我阿公那一代還沒有用研磨機，都是用石磨手動，要用很多時間和人力，但攪出來的米糊很細，不大需要過濾。”按下研磨機的開關按鈕，靜謐的空間多了“克隆克隆”的機器聲。

他將一桶發酵完畢的米糊，放入磨研機中再加入水。

過了一陣，米白色的液體從研磨機流出。楊松發將這些米糊放入麻布袋，吊在一旁靜置瀝乾水分，“我通常早上吊起來，下午4、5點撈出來。”取下瀝乾的米糊再倒入桶裡後，他加入淨水讓它變得濃稠後再攪拌均勻，就可以進入水粉的製作階段。

從後院取出一桶攪拌均勻的米糊，他先用湯勺舀2至3勺，放入佈滿小洞的模具。底下墊上一張厚紙片，再用鐵片均勻推開。楊松發表示選擇道具全憑感覺，他用的是鐵片，而父親用的是塑料片。

說著話的同時，他的雙手不曾停下。一顆顆水滴狀的水粉，順著洞孔落下，“今天的形狀很不錯，心情不好的時候，水粉出來的形狀很不好看。”如是的步驟來回重複。最後，他將裝滿未乾水粉的紙片放在竹子上，拿去院子曬1至2個小時後回收。這些水粉再拿去陰涼處置放一夜，過程需重複3次，直到水粉完全曬乾。

“曬乾的時候出去拿回來算一次，每天大概3輪，所以我一天在家裡都可以走幾萬步。”

繼承水粉行業時間被套牢，乾的全是體力活

從2016年起，楊松發開始接手父親楊景明一手經營逾40年的“聯成水粉”。回憶起父親開始水粉生意的經過，他說全因父親不願繼續爺爺的事業。

“我阿公是捕魚的，我爸爸覺得很危險，於是把阿公的船賣掉。之後，他養豬、配藥和賣峇拉煎，但收入不穩定。30歲開始製作水粉，因為這個護膚品3大種族都適用。”他坦言，從有記憶以來，楊家三兄弟便跟在父親身旁製作水粉，但接手水粉家業，倒不在他的計劃內。

2015年，當他回家看到兩老坐在屋簷製作水粉，曬太陽的模樣、於心不忍，決定回來幫忙。“最初是出自責任，但慢慢地做得還不錯。”他接著感嘆，“很多東西都是天註定的，在我接手（水粉）後，我爸爸10月生病，不久就離開了。”

找上門的觀光客、店家可不少，這門歸類為夕陽產業的水粉製作，看起來“生機勃勃”。楊松發卻無奈表示，單靠他一個人的雙手根本“做不及”，加上靠的全是體力活，“老行業可以賺錢沒錯，只是會比較辛苦，要日曬雨淋。你不要以為我很黑，其實我很白的。”

對他來說，製作水粉的需求越大，就必須更加把勁工作。想起上次好好休息的時間，還是農曆新年之時，“你必須站著每天重複做工，又不能出門。如果一整天下雨，你做多少它（水粉）壞多少，全部發黴。那天就沒有收入了。”水粉之所以被稱為夕陽產業，正是因為無人繼承，“可能我過後就沒有（水粉）了，因為我沒有下一代，我哥哥的孩子也不想弄。”握在手中的玻璃瓶，批發售價為7令吉，都是楊松發一手一湯匙將水粉裝入內。

後記：留住老行業，更多是留住人情味

至於是否曾想過再提高價格，他搖搖頭說：“錢多錢少夠用就好，人的一生平安就好。人人用得起，我做得開心，他們用得開心，夠了啦。反正，這輩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或許，人們想要留住老行業，除了留住那老技術，更是想握緊日益消逝的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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