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藝術生態的藝術價值

比如這一次，由西班牙藝術家Isaac Cordal和本地藝術家冼佩珊、劉志明聯合呈獻的微型公共裝置藝術展，會將小巧精緻的藝術品隱藏在歷史遺址裡，讓觀者自行尋覓與發現。

“這是我的一個頑皮想法。”聽來好玩，但也不免顧慮：不怕藝術裝置被破壞嗎？鄧壹齡倒是坦然，“沒關係啊，如果真有人破壞，這就展開了另一個可以討論的話題。我們為什麼要限制這些事情發生？這本來就是藝術應該產生的效果和影響。”

出版社出身，後來發展成劇團和影像製作室的Moka Mocha Ink，將會在鹹魚埕帶來移動式演出，結合音樂、舞蹈和戲劇，帶領參與者穿越鹹魚埕的前世今生。

“儘管你已經很熟悉這個空間，但當你賦予它不一樣的內容時，你可能會挖掘一些平時忽略的東西，以及看待它的全新方式。”

走出正規表演場域的，另有由本地藝術團隊Noise Performance House、90後製作和路人甲表演社聯合呈獻的劇場《女居》。作為表演舞臺的房子，前身是一棟“媽姐屋”，如今改造成一個多用途空間，集咖啡館、民宿、共享工作空間於一身。“他們會以環境劇場的形式，在每個角落上演。”

表演題材的反思與再想像

作為藝術總監，鄧壹齡重視表演與藝術形式對本地觀眾而言是否新鮮，也在乎作品內容與題材是否能夠帶來啟發。

比如，以“女性·身軀”為主題的影展，集結了9位國內外女導演的作品，再通過一系列講座，邀請大家一起討論當代女性議題。

來自印尼的車庫劇團，也將帶來名為《時間幻石：家屋著火了》的劇場作品，探討殖民歷史、資本主義和父權制度對當前社會的影響。“可能很多大馬華人不知道，車庫劇團在東南亞舉足輕重，他們在印尼民主改革進程中，發揮非常大的作用，是把獨裁政權拉下來其中一個站在前線的藝術團體，如今也經常用劇場元素跟社會展開對話。”

不是所有節目都如此重沉。

主辦方也準備不少親子節目，包括泰國面具與默劇俱樂部呈獻的溫馨演出、臺灣偶人工作室帶來的布偶戲，以及檳城華德福學堂打造的戶外兒童藝術樂園等等。“這些節目都很有創意，娛樂元素很高，但哪怕是親子節目或街頭表演，底下一樣藏有非常多的訊息，想要讓人去思考。”

為什麼藝術不能純粹是感官上的享受就結束？

“可以啊，但我覺得這已經不足夠。”長時間沉浸在虛擬網絡，是現代人的生活常態，在裡頭，我們獲得快速高效的感官刺激，也不由自主接收了擔憂和焦慮。“表演藝術不同的是，我們所有東西都是當下發生，人與人也在現場交集，所以我們要去思考現場藝術可以如何散發不同的影響力。”

藝術生態的社會價值

說到精彩演出陣容，鄧壹齡彷彿一個也不願偏袒、落下——

“臺灣國光劇團雖是傳統戲曲，但融入當代美學，當你來看的時候，它已經不是你想像中沉甸甸的京劇，你真的不會眨眼，看了還想再看……”

“我們今年有駐村藝術家，一個來自印尼，一個來自泰國，他們現在已經在檳城收集社區的廚餘、喬治市的故事，最後他們會把這些東西轉換成怎樣的藝術品，我們也不知道……”

“還有哥倫比亞藝術家帶來的，（讓觀眾通過小洞觀賞）在小木箱裡的偶戲電影，這個也很有趣，是我們賠本做的……”

在宣傳行程中，鄧壹齡得知，不少人在瀏覽節目名單後，紛紛以為藝術節的資金預算有所增加。但事實不是這麼一回事。而匱乏和困頓往往最能激發創意和想像力。

“資金還是最大的挑戰，我們只能苦中作樂。但很多事不是沒錢就不能做，窮反而打開我們的想像。我們就當作是一個實驗，看看可以產生什麼效果，如同創作就是要大膽，我們不過是把創作精神用來做策劃而已。”

不願囿於現實條件的拘束，因為鄧壹齡相信，改變是需要邁大步去實現的。

她想改變的是什麼？

“整個藝術生態吧。包括我們的社會、政府怎麼看待藝術的價值。文化藝術在這個國家是被漠視的，而我們想做點東西來證明，藝術是有用的，是重要的。”

7月19日至28日，一起走入喬治市，讓藝術帶領我們重新發掘這座城市平日不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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