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選舉電視辯論會登場 法國總理死磕極右翼領導人

（柏林23日综合电）欧洲第一大经济体德国在星期日举行新一届联邦议院选举。预料将诞生新总理或新执政联盟。最新民调显示，由基民盟/基社盟组成的联盟党以近30%的支持率领先，该党总理候选人默茨有望出任新总理，而目前在民调中排第二的极右翼的另类选择党预计将取得历来最好成绩。

料再现“大联合政府”

综合路透社和法新社报道，默茨为首的联盟党在民调中一直领先，但鉴于德国分裂的政治格局，该党不太可能赢得多数席位单独执政，需要与其他政党合组联合政府。

分析家指出，今次德国大选最有可能结果是，默茨的保守派基民盟/基社盟组成的联盟党与社会民主党合作，再次组成“大联合政府” ；社会民主党目前在民调中排第三位。该党与基民盟分别是战后德国政坛光谱左右两大党，长期轮替执政，但也曾多次组成大联合政府。

不过，民调显示，如果数个小政党跨过5%的门槛进入国会，可能须要3党结盟，这将使谈判更形复杂。

组阁谈判漫长 领导真空引忧

这场选战暴露出了各党在一些问题上的严重分歧，包括移民问题，以及在一个因为纳粹历史而让极右翼政治负有特别强烈恶名的国家，要如何处理德国另类选择党的问题。无论哪种组阁模式，组阁谈判恐都耗时漫长。

不受欢迎的德国总理肖尔茨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内担任看守总理，在德国企业与全球对手激烈竞争，以及德国经济连续两年萎缩后，这可能会延迟重振欧洲第一大经济体急需的政策。

这也将让德国产生领导真空，正值德国正在应对一系列的挑战，包括美国总统特朗普威胁发动贸易战，以及试图在没有欧洲参与的情况下，快速达成乌克兰停火协议。

德国是一个出口导向经济体，其安全长期依赖美国，因此特别脆弱。

民众悲观致另类选择党崛起

德国人现在对自己的生活水准，比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悲观。根据盖洛普民调，表示自己的生活情况正在改善的比例，从2023年的42%急剧下降到2024年的27%。

自从在2015年欧洲移民危机期间推行“欢迎难民”文化以来，德国对移民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这是一个意义深远的转变。

去年11月，由肖尔茨主导的中间靠社会民主党（SPD）、绿党（Greens）和亲市场的自由民主党（FDP）执政联盟，因为预算支出争端而垮台，并宣布在2月25日举行举行大选。而社民党将面临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糟糕的选举结果。

针对非正规移民的失控所展开的激烈争论，主导了这场选战，一系列攻击事件的嫌犯都是移民出身，这加剧了这个看法。

特朗普政府的成员，包括副总统万斯和科技亿万富豪马斯克，都对反移民的另类选择党表达异常强大的声援，并猛烈攻击欧洲领导人，也让这场选举蒙上了阴影。

成立12年的另类选择党有望在全国大选中首次成为第二大党。

在上周，有多达30%选民仍然举棋不定。

76岁的退休簿记员巴尔霍恩打算将票投给另类选择党，她说，“我对政治完全失望，所以也许其他选择会更好”。她补充说，“她靠800欧元的养老金勉强生活，“租金和其他成本都飙升”。

主流政党排除与另类选择党合作

然而，另类选择党目前不太可能执政，因为所有主流政党都排除了与其合作的可能性，尽管部分分析人士认为，这可能为德国另类选择党2029年的胜选铺路。

尽管如此，另类选择党的实力，加上极左翼少量但重要的选票占比，以及德国大党的衰落，正使得执政联盟和治理的形成变得越来越复杂。

欧盟盟友谨慎地希望这次大选可能产生一个更加团结的政府，能够帮助推动国内和欧盟的政策。

一些人也希望默茨将改革“债务刹车”。所谓“债务刹车”，是指德国联邦政府不得为州政府举债、联邦政府的新增财务赤字不得超过国内生产总值（GDP）的0.35%等一系列规定。有舆论批评这个规定压制新投资。

26岁的公务员策勒称，他的许多朋友很可能把票投给保守派，因为这届政府做得不好，而默茨的国际地位相当不错。他说：“我只希望有足够的政党同意组建一个政府，以将另类选择党踢出局。”

默茨：耕耘政坛数十载

总理大权咫尺近

在德国面临数十年来最大的经济和外交危机、欧洲急需新一代领导人来应对跨大西洋紧张局势之际，从未担任过政府职务的默茨准备执掌德国大权。

现年69岁的默茨于1955年出生于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一个保守天主教家庭，从政前大部分职涯生涯都是一名律师，33岁当选欧洲议会议员，正式进入政坛。1994年，默茨又进入德国联邦议院，很快崭露头角，几年后便成为基民盟在联邦议院的领导人。

作为基民盟内的传统保守派代表，他与中间派的默克尔存在严重分歧。2002年，基民盟在德国大选中失利后，默克尔取代默茨成为党主席，此后逐渐远离政坛，重返法律界，并在多家投资银行担任董事，直到2018年默克尔宣布不再寻求连任，默茨才又重返政坛，后于2022年当选基民盟领导人。

默茨在经济上亲商，希望透过增加支出来解决德国经济萎缩的问题。2003年他提出知名的“啤酒杯垫经济学”，主张德国的税务规则应该简单到可以在啤酒杯垫背面计算出来。

在移民问题上，他曾表示德国政府在2015年移民危机期间采取“开放”的难民政策是严重错误，并将遏止非正常移民到德国视为当选后最迫切的任务，坚持德国社会应当有“主导文化”（Leitkultur）。他还呼吁在德国陆地边境拒绝接收来自其他欧盟成员国的寻求庇护者。

被喻为“典型西德天主教保守派”

他被学者形容为“典型的西德天主教保守派”，从政早年，曾经投票反对放宽堕胎法、以及将婚内强奸与其他强奸行为一同纳入刑事犯罪的法案。他还支持核能，倡导减少官僚主义，对外则支持对乌克兰的援助。

如果默茨成功当选上任，他将是第一位自科尔1998年卸任以来第一位有子女的总理，也是第一位没有离过婚的总理。

默茨有信心胜选

德将成欧盟强力声音

默茨在选前的最后一次集会上承诺，如果他上台，德国将成为欧盟“强而有力的声音”。

69岁的默茨在上周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表示，随着美国总统特朗普再度入主白宫，欧洲必须占据重要位置，在与俄罗斯和中国的关系中捍卫德国的利益。

他形容，这次选举对德国来说是一次关键选举，将对战后秩序产生影响。他又表示，欧洲必须再次变得强大，德国必须更多地参与欧盟。

默茨表达强有力的信心，称“我们将赢得大选，这个政府的梦魇将结束”。他续指，在德国不再有左翼大多数和左翼政治，并承诺收缩边境管制和重振萎靡不振的德国公司。

在欧洲，北约盟友对联盟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包括在美国为首的安全伞下繁荣起来的德国。

对德国下一任领导人来说，如果特朗普引发贸易战，可能打击德国陷衰退的经济，美国这个长期盟友将带来更多威胁。

特朗普上周六被问到德国大选时回应称：“祝他们好运，我们自己问题都够多啦。”

力求欧洲自强

德国极右翼另类选择党的支持率稳定排在第二，近日更获得美国特朗普政府“越洋”支持，该党能否在选举中进一步壮大政治力量，获得更多的议席，也是本次大选的关注焦点之一。

基民盟和其他政党，尤其是目前执政的中左翼社会民主党（SPD）和绿党，已承诺建立“防火墙”，均拒绝与另类选择党联合执政。

若默茨获胜，他在国防上力求欧洲自强，准备好应对美国降级保障欧洲安全的支持，另一方面在面对国内汹涌的右翼浪潮的袭击下，他又能否在大选后稳定一个陷入紧张的欧洲，备受瞩目。

基民盟极力争取年轻票

德Z世代向右转

如果以去年的欧洲选举为风向标，今次德国选举的情况可能会大不相同：基民盟/基社盟在德国年轻选民中最受欢迎，其次是极右翼德国另类选择党。

多项调查也显示，德国Z世代，即通常定义为1997至2012年之间出生者正在向右转。他们其中许多人将在星期日首次投票。

在罗滕堡聚首的年轻基民盟支持者赞扬默茨减少非法移民，并从德国另类选择党手中夺回这项议题的承诺。

出身农民家庭的21岁支持者海特曼说：“我们唯有通过合理的移民政策将极右翼德国另类选择党的支持率减半。”

过去，许多德国年轻选民被认为更有可能支持环境保护和社会正义事业。

不过近年来出现了一些新的重大挑战，从俄乌战争和经济停滞不前，到特朗普重返白宫之际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

一些年轻人的焦虑加深，因为他们被通过TikTok和其他社交媒体渠道传送的令人不安真假视频，以及往往是极端的政治信息轰炸。

研究人员试图解释年轻人的关注和信仰转变背后的驱动因素。

东西德选情两极化

世代研究所所长马斯认为，年轻人可能不太担心德国另类选择党，因为“Z世代没有像他们长辈那样的二战情结”。

马斯还指出，倾向保守的年轻人之间存在一个关键的地理分歧。在德国西部，他们倾向于支持基民盟/基社盟，而在前共产主义的东部，他们较倾向于支持德国另类选择党。

民调机构infratest dimap发现，在去年的3次东部地方选举中，德国另类选择党在18至24岁年龄层中取得巨大收获，特别是在绿党牺牲的情况下。

马斯指出了影响所有年龄层的更广泛因素。前西德经历了一波波移民潮，但东德长期以来“相对同质，没有太多外国人”。

因此，东部地区对欧洲2015至2016年的大量移民涌入，以及过去3年俄乌战争难民的到来反应较为强烈。

TikTok成主要战场

一直以来，各政党争夺年轻选民心的主要战场是TikTok。德国另类选择党在该平台上非常活跃，而极左翼的左翼党（Die Linke）也成功争取到支持。

如果主流政党在网上表现得有点平平无奇，那么基民盟正试图迎头赶上，成立了一个由32岁议员阿姆托领导的选前社交媒体组，阿姆托告诉法新社：“我们当然担心德国另类选择党在年轻人，即明日的选民群中取得的成功。”

德开放双国籍

大批移民成“首投族”

对在德国的外国居民而言，今年大选不仅关乎德国未来，也是一场重返“首投族”行列的全新民主体验。

德国新版“国籍法”去年6月27日生效，改变过去“单一国籍原则”，允许外国人在入籍时保留原国籍。新规上路后，德国迎来超过20万份入籍申请，根据联邦统计局，2024年各大城市收到的入籍申请数量是过去的2到3倍。

从递件到正式成为德国公民，需耗时3个月到半年，在国籍法上路后第一时间申请入籍的外国居民，刚好可以赶上今年大选，以“德国新公民”身分，体验及履行“投票”这项重要公民义务。

用AI分析票投谁

对“首投族”来说，除了理解选制外，最困难的问题莫过于“要投给谁？”许多新公民透过人工智慧（AI）工具、线上资源来研究各政党立场与政策，为投票做好准备。

台湾联合报报道，旅德10年，在柏林从事数位产业的台湾首投族林佩仪分享，她使用聊天机器人ChatGPT帮助自己决定支持对象。

“一开始我问ChatGPT，这次选举有几个政党参加？结果发现竟然有29个！”她说，“我请ChatGPT列出所有政党，再逐一研究它们的政见，看看哪些符合我的关注领域。”

刘欣怡表示，当前极右翼在欧洲多国崛起，德国也不例外。她指出，对移民较不友善的德国另类选择党（AfD）支持率已超过绿党，成为德国第二大党，这让许多移民感到忧心。

倾向保障移民权益政党

刘欣怡指出，虽然在柏林这样的国际化城市，移民相对受到欢迎，但她住在德东地区的朋友，明显感受到强烈的排外氛围，甚至在街上会感受到一种低气压，让外国人不太自在。

“因此我在投票时，更倾向支持保障移民权益的政党及候选人。”她表示，应会对重视移民与社会福利政策的左翼党（Die Linke）投下一票。

德大选牵动对华政策

德国下届政府的对华政策，某程度上要视乎选后的组阁情况。

在中美角力的背景下，有望成为总理的基民盟党魁默茨本人重视与美国的关系，不时发表对华鹰派言论，上月公开警告德国企业“投资中国是风险很大的决定”，政府不会为其失败“包底”。

绿党对华立场最鹰

惟基民盟/基社盟会如何组成执政联盟仍充满变数，其合作伙伴很可能会获得外长位置，在对华政策有一定话语权。在原先的交通灯联盟政府中，绿党对华立场最为鹰派，推动制订“中国战略”，社民党则相对温和谨慎，总理朔尔茨甚至因批准中远集团入股汉堡港码头而引起争议。默茨如跟社民党合作，新政府对华鹰派立场可能会受到一定抑制，但如跟绿党联手，则很可能“鹰上加鹰”，中德关系将面临更大挑战。

其他反对派方面，有望成为第二大党的另类选择党亲俄亲中，但主流党派已排除跟其合作，故在对华政策上难有影响力。

布鲁塞尔也正密切关注这场选举。许多人期待，在欧盟正面临一系列危机之际，柏林能迅速重返欧盟事务的主导角色。

欧盟已面临到经济成长和竞争力低迷之苦，加上美国总统特朗普威胁要对欧洲发动贸易战，并略过欧洲领导人，与俄罗斯针对停止乌克兰战争进行谈判，令欧盟进一步受到冲击。

一名欧洲外交官表示：“我们有时会害怕德国的领导。” “但没有它又很难运作。”

除了德国政局充满不确定性，另一个欧盟大国法国也面临政治动荡。法国总统马克龙声势受挫，他在去年12月任命了一年来的第四位新总理。

分析：德法缺席影响欧盟运转

法国智库“贾克迪罗研究所”分析师维纳特表示，德国和法国这两个通常被认为是推动欧盟发展的引擎“未能正常运转”，在现在这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的时刻，未能做出“重大决定”。

波兰目前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波兰总理图斯克一直在敦促布鲁塞尔采取更多措施对抗俄罗斯，意大利总理梅洛尼则是在移民问题上扮演带头角色。

但德法在欧盟事务的缺席已经可以明显被感受到。一位外交官说：“欧盟可以在没有德国和法国的情况下采取行动吗？在紧急情况下这是可能的，但最好与法国和德国一起采取行动。”

但23日的德国大选投票不会立即解决问题，因为德国可能要到春季才会组成新政府。

马斯克万斯公然撑极右政党

在“特朗普2.0”亲近俄罗斯和助长全球右翼民粹的阴霾下，极右政党“另类选择”（AfD）在大选的表现最受瞩目。最令德国政界忧虑的是，欧洲政坛主流与美国现届政府在意识形态上愈走愈远，在马斯克对AfD的高调支持以外，美国副总统万斯日前更公开敦促德、欧政治建制摒弃用以防范极端势力的“防火墙”政策。新政府会如何处理德美以至欧美关系将成焦点。

选前民调显示，主张停止军援乌克兰和遣返非法移民的AfD有望首度跻身第二大党。

AfD成立于2013年，以其反移民、反伊斯兰教的民粹主义闻名，因其保守态度被德国安全部门列为“疑似极端组织”，当地主流政党已表示不会与该政党合作。但在德国总理肖尔茨的三方联盟破裂后，选举前民意调查显示，AfD支持度排第二。

马斯克图淡化AfD是新纳粹指控

自去年美国大选以来，马斯克砸下2.5亿美元（约11亿令吉）帮特朗普重回白宫，并对德国政治的兴趣愈发浓厚，1月9日更与AfD联合党魁韦德尔进行对话，引起极大争议。不过，《华盛顿邮报》公布数据分析显示，马斯克在X上对德国选民的影响有限。

马斯克过去数月不断支持欧洲右翼民粹势力，在德国则押注AfD，即使被质疑干预选举，仍屡在旗下社交平台赞扬AfD，例如形容它是“唯一能拯救德国的政党”，甚至投书德媒和视像访问韦德尔，淡化AfD的新纳粹指控。

特朗普阵营也不曾掩饰与欧洲右翼民粹的走近，选前其成员不时与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等相互站台串连，到特朗普就职礼，欧洲主流政党几乎无一获邀，极右政党的领袖反而纷纷获邀，AfD由韦德尔以外另一位联合主席克鲁帕拉赴会。

万斯其后未按外交惯例跟东道主肖尔茨会晤，反而跟韦德尔会面。日前万斯再威胁表示，如果柏林不改变其有关网络言论自由的立场（指限制极右言论），华府会考虑撤走驻德美军。

另据路透社报道，马斯克投入德国右翼怀抱的举动并非毫无预兆，早在去年6月他就被发现与一名支持AfD的24岁德国女网红塞布特开始频繁互动，公开交流超过40次。他在今年早些时候也曾在X上与她交流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