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雲起 | 香江入南洋專欄：港新競爭與合作的未來

香港與新加坡，是經常在亞洲區裡視為互相比拼的對手，競逐國際企業在亞洲區尤其是東亞區的總部位置，近年來也追逐亞洲金融中心的寶座，香港每有壞消息傳出，都被視為對新加坡的利好，然而，這只是狹隘的零和博奕思維，香港與新加坡在競爭以外，也有合作。如在金融上，香港較著重IPO市場，新加坡就更著重大宗商品交易上較為出色，兩者並非純粹的競爭關係，也有優勢互補的合作空間，兩地政府應加多雙邊合作，如促進雙邊的文化交流等等，為兩地的合作鋪平道路。

在地理上，新加坡位處東南亞的中心，更是東南亞群島的中心點，但更靠近南方；至於香港，則是連接東南亞與中國大陸的中轉站，從東南亞的角度看，香港就是東南亞的最北點。因此，在定位上，香港與新加坡有著本質上的差異，香港是作為中國的南大門，連接世界；新加坡則是作為東南亞的金融中心、馬六甲海峽上的明珠而著稱，兩者在地緣政治經濟上，有著天然的差異，意味著兩者更多的是分工，而非零和的競爭。

曾任香港大學校長的歷史學者王賡武，就比較新加坡與香港的學術風氣，他認為新加坡是一個國家，學術研究較為功利，要解決具體的問題，而香港政府對學術則較少干預，也少限制，可以讓學者較自由地研究所愛的題目。誠然，兩種學術風氣沒有高低之風，但卻可以相互交流補足。

港新藝術產業發展異同

根據，中國國務院於2020年公佈的《十四五規劃綱要》確立了香港作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地位，賦予了香港連接中國內地與世界文化藝術交流的使命。同樣地，新加坡2018年公佈的文化政策白皮書《OurSG Arts Plan》也將“使新加坡的全球化”（PositionSingapore Globally）列為三大策略之一，並寫入國家藝術理事會的使命。可見，兩地都有成為“文化之都”的願景。

如上述所言，在“文化之都”的願景上，新加坡與香港同樣是既競爭又合作的關係。首先，談競爭方面，香港和新加坡都是商業立港的城市，藝術的商業性是不容忽視的元素，當中又以藝術拍賣的最受注目，兩地都在競爭亞洲區內藝術拍賣之都的寶座，與股票市場成交類似，香港的藝術拍賣收入遠遠超過新加坡，根據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和Artprice的《2023年藝術市場報告》，三大拍賣行中，香港的收入超過10.5億美元，穩居全球第三位的寶座，僅次於紐約和倫敦，近年也恆常排在全球前三位。在2018年，至於新加坡則在第八位，拍賣收入仍與香港有很大差距。同樣地，香港的藝術品、古董和工藝品的貿易額同樣驚人，在2023年達到約1054.65億港元，新加坡目前仍難以與香港相比較。

政府推新加坡成“東南亞藝術”

然而，在定位上，香港不如新加坡清晰。新加坡地處南洋的中心，當之無愧就自視為東南亞藝術文化的中心，“東南亞藝術”也就成為新加坡發展的中心點，新加坡藝術家、被視為“南洋畫派”的代表人物劉抗就自述道：“東南亞需要一個藝術中心作為領導者。它在哪裡？我想，就是新加坡。”新加坡政府也一直推動新加坡成為“東南亞藝術”的中心。在硬件上，經過十年規劃，在2015年就落成了號稱全球最大的東南亞藝術公共藏館的新加坡國家美術館，同一年，新加坡同時投資位於巴黎東京宮（Palaisde Tokyo）及里昂當代美術館（Muséed’art contemporain deLyon）的東南亞當代藝術大展，推廣“東南亞藝術”的概念，隨著東盟地區的經濟增長，“東南亞藝術”的市場潛力自然大有可為。

與之配合的，新加坡也針對藝術品交易，有著清晰的政策，海關免除對藝術品與工藝品的進口稅，銷售稅僅7%。新加坡公共關係認證處為公關公司提供專業資格認證，藝術家、收藏家、藝術捐贈人士享有政府特設的永久居民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