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谈谈在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Dali)之后的超现实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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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一提到达利,大家都会想起他几乎每幅画里都会出现的荒漠。荒漠上的树挂着融化的时间,荒漠上的巨象只剩下骸骨,荒漠上的人脸是一座迷宫,过了这么些年,大家或许都看得更清楚了:原来荒漠才是主角。
今天的超现实画作里,那片荒漠仍然是荒漠。很多艺术家仍认为:科技虽然发达了,但后现代文明的人文部分仍种不出新思维的生命,人类从满怀憧憬的20世纪走下来,走到今天的人类文明仍是荒漠一片。
荒漠上,一无所有,只剩下一双困在墨镜里的眼睛,天地无动于衷,眼睛连一个正视的视线也没有,就是一份漠然。
另幅也是以荒漠为场景的画作,只见到一个遗留在荒漠的人头,脑壳破裂了,原以为脑里或许还能有另片天地,但没有,脑里仍是另一片荒漠,只有一个渺小的人,带着自己背影向前方找寻去。
在达利大师之后,其实超现实主义也从没中断过。有两大原因:二战停后全球市场经济大发展,也造成了资源分配反差,就算是个好制度,在人性的扭曲下也有其社会杀伤力,人们渐渐看出这个后文明的癌细胞在哪里,精神触觉敏感现艺术家当然就会利用超现实手法来表达不满的思想了。
第二个原因,属于技术上的。以前达利大师的超现实画作全都是油画,连胶彩都还没出现。油画创作需时缓慢,也不是人人都有达利如此多产的精力。可是到了20世纪60年代,可以快速画画的水溶胶彩出现了,油画要等4天才干,胶彩只需10分钟,相比之油画能省下至少百倍时间。因此70年代后,胶彩的方便让需要画出很多“超凡细节”的超写实画家所欢迎,甚至也影响了当时“急就章式”的POP普普派。接着下来就更方便了,先是Photoshop的方便及出神入化,再来就是进步到用电子版画画,现在就更容易了,只要输入各种后现代资讯,AI不仅能把要融化时间挂在树上,两分钟就能画出人类5万年以后的样子。
人类在退化
当然,超现实画作里,内容还是最重要的元素。今天的超现实画作,多数是以呼应所需内容而以插画的形式出现,比如配合小说、海报、团体、电子杂志等等,今天的技术就能提供更多变化的需要,再匪夷所思的幻想都能画出来。人在巅峰之上的孤立、人类各种官能的退化以及丧失,哪怕连身体都没有了,只剩下手、眼、口,浮在一片无比晴朗的天空上,但人类,却是退化了的。
似乎人类的迷失,永远都是超现实的好题材。那个苍白的人,脸上什么都消失了,脸中央只留下一个开口,而里面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眼神闪缩地窥望出来,要看看自己那个西装笔挺的世界外面,究竟还有谁走过。
自卑与私密也是以前没有用到的题材。大师达利最多就埋怨时间失速、真善美受破坏而已,达利那时代的人性内心还不至于如此复杂。现代人,不仅复杂,连复杂都是多层次的不同幽暗。焦虑的人,对社会定位的矛盾心理,对利害得失的矛盾心理,跃然纸上,假如说,以前达利的超现实主要是看到了后现代文明的变味开端,那么,现在的超现实主义画作,是面对着一桌已经馊了的后现代大型自助餐,有点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妥协下去。
这幅画,就让我想起卡夫卡的《变形记》。原画是17世纪维米尔的《倒牛奶的女工》,一下子女工变成了一只大毛虫。所用的背景、色调、光线、构图全部都是依照原画的,穿越了四百多年,就算画里其他一切不变,但人,当然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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