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Jehan Chan Art Gallery是一家畫廊,但進入裡頭又是一座寶山,這裡除了有畫家自己的作品,也有別人送來寄放的各類精品、舊書、畫家撿回來的舊物等等,像極了故事館,只要和館主談開,故事的話釐子就會被打開,讓人入寶山而不會空手歸。
(拍攝:陳淑婷)
曾爾欣後人經營畫廊
高富強(62歲)與曾慶嫻(62歲)夫婦,前者是畫家,後者是退休老師;一個是畫家的女婿,一個是畫家的女兒。二人在吉靈Jehan Chan Art Gallery經營畫廊和舊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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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慶嫻說,她的父親是已故畫家曾爾欣。父親一生接待過不少大小人物,包括國家元首。
她說,父親未成名前,吃過不少苦,遇過把作品寄放在吉隆坡別人的畫廊裡賣,但畫賣了卻收不到錢。
“父親因此很想在馬六甲開一家畫廊,奔奔走走,時逢政府推廣旅遊業,後來他在紅屋租了單位賣畫,但這老建築很多毛病,試過下大雨,山下衝下來,雨水滲透屋裡,毀了所有的畫。”
“雖然遇到很多挫折,父親沒有放棄他的夢想,我每天下午2點許放學,3點就趕到店裡幫忙父親,直到晚上7點。”
她說,後來父親掙夠了錢,終於實現了在馬六甲開畫廊的夢想。
“我的父親是一名和譪可親的人,他可以和任何人交談,不管對方是高官顯要或市井小民,他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國家畫廊收藏未完成遺作
曾慶嫻說,父親生前的畫,多數已被人珍藏,如今剩下的已不多。
“他是在睡夢中去世的,去世前,他還有畫作未完成,儘管如此,國家畫廊把父親的未完成的遺作都買去了。”
曾慶嫻說,她從少女時期就幫忙父親,在華小當英語教師的她,每天都在學校及畫廊裡來來回回。
她的先生高富強年輕時是一名設計師,二人因畫結緣。熱愛藝術的高富強,在設計領域裡拼博多年後,40多歲時決定成為全職畫家。由於之前的工作經驗及涉獵廣泛,也形成了他多元的畫風,他畫鯉魚、畫峇峇孃惹、畫馬六甲河、畫抽象畫。
高富強第五代峇峇人
高富強說,他是第五代峇峇人,在他眼裡, 娘惹女性有著超人般的能力,她們不只精於烹飪,善於裝扮,甚至掌管起整個家庭,在家族中亦扮演重要的社交角色。
生活在峇峇孃惹大家庭裡,他將自小觀察家中娘惹們的傳統衣著文化、裝扮、上至梳理頭髮的方式,下至手帕等的細節,透過畫筆一一展現出來。
“像已婚娘惹,她們的髮髻是高高盤起在頭頂的,未婚的有些扎辮子,她們的手帕也很講究,這條手帕的擺動,其實也藏著她們的‘暗語’。”
高富強說,從前的娘惹,上衣都是白色的,而色彩則是透過她們的紗籠裙展現出來。
說起峇峇孃惹的歷史與文化,高富強眼裡都是光,對於峇峇孃惹文化如今備受注目,遊人來馬六甲穿娘惹服拍照,他亦感到高興。
高富強也愛畫鯉魚,鯉魚是他很常畫的主題,他也畫馬六甲河,將馬六甲河的優美永恆留下來。
畫廊裡除了畫,也有各種舊物、精品,有些是別人寄賣的,擱在架上櫃裡桌上,琳琅滿目,從幾塊錢至幾十塊的,連醬油瓶、楜椒瓶都有。
也有的是他撿回來舊物或破物,然後自己修復再創作,給物品賦予美麗的新生命。
曾慶嫻說,畫廊裡有各種她喜愛的舊書、舊雜誌、舊海報、舊照片,一些舊照片還是別人丟棄了,她撿回來的。
“我還認得一些舊照片裡的人物,比如一張在甘榜裡拍的舊照片,照片裡的人現在社區附近擺檔做生意。”
因此,畫廊裡的畫和舊物,都深藏著各自的故事。
她說,有些人進來,成了客人,也成了朋友。
曾慶嫻退休中風腦宕機
靠強大願力恢復記憶
曾慶嫻退休之前在一間華小當英語老師,她原本計劃退休後繼續回饋教育,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退休數月後竟然中風了,而且腦海的搜索引擎常宕機,她忘了很多詞彙、忘了拼寫、忘了算術、連蔬菜的名字、食物的名字,她都記不起來了。
日常生活夫妻互輔
她的丈夫高富強,因為腳疾,必需接受手術,然而曾慶嫻中風後,記憶已被深藏在幽谷裡,因此日常生活如出街購物需由丈夫陪伴提點,而患上腳疾的丈夫,則需靠她扶持,一個成為對方的明燈,一個成為對方的腳。
她說,醫生了解他倆的情況後,很快安排檔期,讓丈夫接受手術,這讓他倆非常感恩與慶幸。
曾慶嫻說,她退休不久即中風,失去了原本具備的能力,這令她沮喪又急燥,然而丈夫及孩子們的愛心與耐心,半年內讓她不安的心慚慚穩住了,在強大的願力支撐下,她成功把丟失的能力慢慢找回來。
“我忘了怎麼寫,孩子就教我對著手機講,那麼我要的資料就會湧現出來。”
一向來喜歡烹飪的她,於是能就以這種方式,把能力喚回來,她說,最近,她就成功做成了糥米雞。
她說,在中風之後,她曾經連糥米雞也無法說出來,腦海裡搜不出這個詞彙,當時心裡是很急燥很生氣的,所幸家人一直在身邊鼓勵與協助她,幫她尋找克服的方式。
“我喜歡煮東西請朋友吃,我的朋友和同事們也很關心我,在這段時期常給予問候。”
曾慶嫻說,她也忘了蔬菜的名字,去到市場,想要買什麼,也說不出。所有的東西,必需練習很多次,慢慢的才會記得。
她說,智能手機成了她重新找回詞彙的字典, 讓她可透過手機裡的搜索引擎,幫助腦海重新建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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