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本來就不是詩人擅長的事,更何況是朗誦;文學也不是語言工作者的專長,更何況是隱喻那麼多的詩。詩,好像很平易近人,事實上,它很內向,一點都不熱情,想要了解它,你必須付出更多。偶爾的約會不夠,一個禮拜一次,很快就會被疏遠,一天一次,或許有些厭倦,但詩像寵物,心情不好,看一首詩,或許能夠得到些許安慰,心情不好,寫一首詩發洩,總比生氣好許多。
朗誦,需要一首詩。找一首詩不難,找一首可以朗誦的詩不容易,得到一首好的朗誦詩,可遇不可求,既要求詩本身適合你的朗誦聲音及風格,詩也會要求你去了解它、喜歡它、甚至愛上它。越說越遠,再說就要和詩走上婚姻殿堂,但詩就是那樣,每個人讀都有不一樣的詮釋和理解,朗誦的方式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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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寫一首真正適合朗誦又不失詩意的詩不容易,詩歌上臺詩意下臺,為了這句話我努力了10年,只是想證明這只是學者不瞭解詩歌朗誦,或許說得更加直接,不明白馬來西亞的詩歌朗誦活動。全球詩歌朗誦已經舉辦了7屆,馬來西亞是最積極參加的國家,是不是之一,我想不能從人數去算,而是從朗誦者的認真態度去看。你可以去驗證一下,除了馬來西亞,別國的參與者大多數都是選擇朗誦古詩、愛國詩或歌頌式的詩。朗誦現代詩,別傻了,如何能夠把語義的隱喻或象徵用聲音表達出來,我想沒看過學生朗誦的人都會想,那只是朗讀罷了,不是朗誦。
30年前或許是,但你可以去找回歷史的錄音,看看丘淑霖如何詮釋母難日,如何利用聲音把余光中的詩表達得淋漓盡致。可惜,餘老已逝,不然應該讓他看一看,那是否合他心意。對不起,或許我又讓你誤會了,以為丘淑霖是在籍學生,20年前是,她朗誦母難日得全國冠軍是20年前的事。那也只有一個淑霖,哦,我還沒說完,這幾年你陸續可以看到覃家恩、張嘉菁、黃皓儀、梁慧婷等,這些都是聲音一流的中學生,有興趣聽他們朗誦的可以去油管找,或許可以找到。或許你再次認為,中學生,練了好多年吧,熟能生巧。對不起,當你聽到劉巧晴、鄭靜渲、羅雲濝等的聲音時,你或許會說,指導老師好厲害。或許是的,我總不能說服你認同,馬來西亞的學生很愛朗誦。哦,對於海外也參與朗誦的學生說一聲抱歉,上面提到幾位朗誦很好的學生,朗誦用的詩都是現代詩,不押韻之餘,都是50行左右的長詩。
動地吟表演的傢伙老了
也許你對朗誦這兩個字很感冒,因為會想到動地吟。是的,那一班表演的傢伙都已經老了,上不了臺了。沒有貶義,因為我也是其中一個老傢伙,年輕的學生朗誦得太好,前浪都死在沙灘上了,哪敢上臺。也不盡是這個原因,動地吟已經完成它階段性的任務,後續的就讓年輕人完成吧。
不上臺朗誦,反而可以更加專注在書寫,書寫朗誦詩是一個讓我重新認為,寫詩很快樂。每一次說起詩歌朗誦我就很嘮叨,但每一次催促我寫下一首詩的時候,也是我被他們的聲音感動的時候。很多老師找我邀稿,一首詩能值多少錢,我衡量過,無價。我想下一次應該這樣告訴他們,先讓你的孩子感動我,或許我也會寫一首再次感動我自己的詩。朗誦這回事,有點像酒,很難喝,但會上癮。
【編輯臺】詩歌上臺,詩意下臺?/靖芬
這個月起,我們請來馬華詩人林健文給大家說說“詩歌朗誦”諸般事。
很多年以前就聽過一句話:“詩歌上臺,詩意下臺”,說的是許多優秀的詩作一旦上了臺轉成演出的文本,不知為什麼總會被誇張的語調、做作的動作破壞詩歌的意境或味道,甚至變得庸俗不堪。彷彿你把抽象的畫面或想像具體演出來,把含蓄的語言大聲說出來,是一件原該尷尬的事。
但這裡頭到底有沒有誤會呢?朗讀與朗誦有沒有不同?眼見那麼多年過去,校園詩歌朗誦比賽依舊方興未艾,那麼,有沒有可能讓朗誦變得“自然”,或至少可以成為幫助讀者親近一首詩的管道,而非掩嘴偷笑的娛樂?
種種可能,且看每月第二個星期一,詩人林健文的新專欄——“且聽風吟”。希望藉助他的創作經驗與聽眾視角,讓我們更理解“朗誦”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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