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楷治/死亡無非一道消息
無非只是顫動，喉結
空氣還有——波動
無非只是一道消息
從手機傳到桌面再到地板
接起來，那麼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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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只是意料之內
曾經，迴環設想
不知喜悲的遠行，從
最開始的地方泛來
無非只是一道消息
留在原地的留存的人
接受，從遠方雷雨
泛起的漣漪中而來
無非只是一道
口述的，文縐縐的消息
冷冷的走來，靜靜的離去
無非只是最後一面
唯有當門縫中滲透頑劣的幼風
在被鼻樑撐起的白布，上面有
擠壓，堆疊與移動長出的
山脈與峽谷中作祟，微微的
震動，在那岌岌可危的不死心
也在那開始的地方，撩撥
告訴我們
有些真實，正悄然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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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腻的唇角泄了密，
一颗芝麻，
狡黠地潜伏在牙缝里，
像生活埋下的笑柄。
——你吃了些什么？
生活总是这样盘问，
我却含糊其辞，
嘴里塞满欲望的碎屑，
嚼不烂的骨头，
卡在喉咙，
像无法咽下的真相。
夜深时，
我拿起牙签，
剔掉那些看不见的沉默，
却捅出更多的空虚。
“咯吱咯吱”——
像深井回音，
刺破生活的薄膜。
有人劝我刷牙，
有人递来口香糖，
有人笑着递上完整的菜单：
“细品人生吧。”
我点头，学着咀嚼，
却发现牙缝深处藏着的，
从不是美味，
而是吞不下的庸常。
我不写诗，
只是掏出牙缝里的词：
黏糊、湿漉，
像旧毛巾，
沾满日常的污点和气味。
它们喊着“真实”，
又让人作呕，
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广告，
闪闪发光，
却不会安静下来。
诗呵，
什么时候成了牙缝中的残渣？
带点腥味，
吐露真相，
却令人恶心。
生活呵，
就像这牙缝，
宽了不够体面，
紧了又难以喘息。
人前微笑，
人后咀嚼不尽琐碎，
用疲惫填补空白，
一场永无止境的啃咬。
于是我学会闭嘴，
让诗卡在那里，
像故障的齿轮，
偶尔咯吱作响，
提醒我——
下一顿人生，
还有更硬的骨头，
等我啃，等我塞满
那些空虚的缝隙。
诗，从不写给人看。
它是生活带腥的回音，
卡着，疼着，
却咬不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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