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德 | 荷蘭牌的紅心階磚梅花黑桃

撲克牌是最普遍的賭具，早期稱為“荷蘭牌”。在我小學時期，荷蘭牌是家中的禁忌，哪個小孩敢拿來玩，一定被大人罵到狗血淋頭，鏟到上天花板，因為賭錢是最大的“死罪”！好像是上了中學，才在“豬朋狗友”帶引下開始學打荷蘭牌……

撲克牌是最普遍的賭具，早期稱為“荷蘭牌”。那個年代很多從西方傳過來的“來佬貨”都以“荷蘭”為名，例如“荷蘭水”、“荷蘭薯”、“荷蘭豆”之類；假如你單憑名稱便相信這一切都是從荷蘭輸入的話，那就被“帶去荷蘭”了！

在我小學時期，荷蘭牌是家中的禁忌，哪個小孩敢拿來玩，一定被大人罵到狗血淋頭，鏟到上天花板，因為賭錢是最大的“死罪”！好像是上了中學，才在“豬朋狗友”帶引下開始學打荷蘭牌。

一副牌有4種花色，名稱叫法各個地區不同：紅色心形的Heart叫紅心，又叫紅桃（這兩個名稱使我想起粵曲〈紅了櫻桃碎了心〉）；紅色的菱形Diamond叫階磚、尖角或鑽石；黑色有3片圓形花瓣的Club叫梅花，這個名號似乎是獨一無二的；黑色圓鏟形的Spade叫黑桃，又叫葵扇（形狀像舊時代媒人婆揸的“大葵扇”），也有些玩伴以粵語叫它“黑坤”，不知是否“黑菌”的變音？那圖形的確有點像菇菌狀。

每種花色有13張牌，從1點至10點，接下來的是Jack（騎士）、Queen（王后）及King（國王）。1點的牌叫Ace，廣東話叫“煙士”，簡稱“煙”。一副牌只有4條“煙”，但《賭俠》裡周星馳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高呼：“各位觀眾，5條煙！”跟著把手伸出，原來手指之間夾住5根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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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則把Jack、Queen、King依次以粵語讀音稱為“積”、“女”、“傾”。王后是女人，所以叫“女”（像飛女、修女般唸作粵語第2音，而非女神、女士的第5音）。以前聽過一個粵語爛Gag的IQ題：“跟住牛郎後面嘅系織女，跟住織女後面嘅系邊個？”如此無厘頭，當然很少人猜對囉！原來問題中第二個“織女”，其實是其粵語諧音“積、女”，荷蘭牌中跟在“積”、“女”後面的是“傾”，因此答案是“King”！咁都得？

我們最初是以荷蘭牌玩“三張”，每人獲派3張牌，加起來個位點數最大的就是贏家，如果加得11點或是21點，就只算1點，屬最小的點數，叫“車雞”牌，輸到你甩褲！那時有一句俗語“車雞博十”，拿到“車雞”1點，卻奢望博得最大的10點，簡直妄想！此外，對那些長得不美的女子，也形容為“車雞”，實在缺德！

在電影中常看到人玩“十三張”，又叫“沙蟹”，從沙中鑽出的螃蟹嗎？原來是譯自“Show Hand”。從中學會兩句俗語：“二仔底——死跟”和“曬冷”——不是覺得冷要曬太陽取暖，而是將手上籌碼全部推出作賭注，豁出去一局定生死。

我沒有玩過“鋤大弟”，不是拿起鋤頭去“鋤”自己最大的弟弟如此殘忍吧？倒不如“鋤大地”，用鋤頭鋤地耕田更實際。“冚棉胎”又怎麼玩呢？冬天太冷，需冚蓋著厚厚的棉胎來保暖？那就不用出去在烈日下“曬冷”了！還有“鬥地主”，相信以前中國文革時期的紅衛兵最精於此道，他們不是常把視為階級敵人的資本家大地主揪出來當眾批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