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思｜藝術這種東西，你真的懂嗎？

19世紀偉大的俄羅斯小說家和思想家托爾斯泰（Leo Tolstoy，1828-1910）在晚年寫了一本書《什麼是藝術》，討論藝術的本質。他認為藝術是一種溝通或交流的工具。藝術家將情感（feelings）在其作品中充分呈現，觀賞者透過感官而得以體驗最初感動藝術家的情緒。托爾斯泰之所以將藝術視為情感的表達，因為他深信人與人有共通的情感，每個人都能夠體驗同樣的情緒表達，進而產生共鳴。

托爾斯泰批評那些用一堆繁複技巧堆砌出來的專業演奏音樂，將之鄙視為偽藝術品。相反地，即使演唱者只是一名村婦，若歌謠裡充滿了真摯的情感，對他而言，也可稱為藝術。

不過，我相信不少非藝術背景的一般大眾，在觀賞任何藝術品時，若少了藝術家對自身作品的詮釋，經常無法單純從感官體驗藝術家想要真正表達的情緒。再者，一件藝術品，管它是交響樂還是抽象畫，若賞析者缺乏圈內人的專業知識以及對藝術世界之世代更迭的瞭解，毫無疑問，也很難牽引賞析者的任何情緒。

表達藝術家情感的過程？

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英國哲學家、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科林伍德（Robin George Collingwood）認同藝術是藝術家表達自己情感的過程，其創作即是自我承認的歷程。然而，他卻認為交流僅是藝術品的附帶、非決定性的特徵，與托爾斯泰的觀點大相徑庭。藝術家跟一般人一樣都會經歷不同情感狀態，不同在於，我憤怒時是破口大罵，而藝術家則用線條、色彩、聲音或身體動作將之展現，至於能否與觀賞者有情感交流，科林伍德認為並非藝術家的主要考量。

無論是否有跟賞析者對上線，從以上的論述來看，藝術是藝術家透過其作品之內容揭示其內心情感的手段或方式。可是，20世紀中期出現的極簡主義藝術卻否定了如是定義，而將重點放在美學、結構和材料上，而不是藝術家的個性或自我表達。極簡藝術家試圖強調創作藝術的媒介和材料才是藝術的真正本質。

要定義藝術的本質似乎是一項艱難的工作，主要是藝術經歷了上千年曆史的洪流，其本質也隨著不同的時代而有不同的強調。藝術在某個層面上也象徵著思想自由，若硬要為其冠上特定意義或尋找特定條件，豈非否定了藝術創作原來的開放性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