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生命的流逝,老年是否意味着孤单、寂寞?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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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未来的不可预期,是独居老人内心最大的恐惧。儿孙的经济支持,加以坚定的宗教信仰,可以成为他们坚实、温暖的依靠,让他们安然度过晚年。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苦难,而是无爱的未来。
老年的岁月应该如何度过?当家庭以及社会结构出现巨大的转变,祖孙三代同堂的情况已不常见,有越来越多的老人,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开始了独居的生活。
独居老人不只是要面对身心健康的问题,也许更难以煎熬的,是长日漫漫,一个人寂寞独处的日子。眼下的身体病痛、经济拮据都尚可忍耐,如果此后的日子,都是“无爱的未来”,那么活下去的动力该是什么呢?
“曾看过一部纪录片,谈到日本有许多老人都是独自生活,在往生之后一两个月,才被人家发现。临终之前没有人陪伴,死后亲人前来告别的葬礼都没有。说实在的,我有一点害怕,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黎秀燕(化名,76岁)通过电话的那一头,娓娓地诉说自己的心情。
黎秀燕是一名退休的幼教老师,住在雪州甲洞。她与丈夫育有一对儿女,儿子早夭,女儿早年随女婿前往美国跳飞机,如今已在大洋的彼岸落地生根。7年前,与她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罹癌逝世,她开始了独居生涯至今。
如果可以,能否有另一种选择?
靠着过去的储蓄和养老金过活,黎秀燕省吃俭用,生活并不匮乏。“女儿会寄一些钱给我,但都不定时。”
黎秀燕住在廉价屋内,每天一个人上菜市场买菜、煮饭,闲时就靠电视、手机打发日子。随着年纪增长,行动变得迟缓,黎秀燕的社交圈变得窄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她尽量不出门。
“丈夫的老家在柔佛三合港,我的老家则在乌鲁音,一来是太远了,二来是大家都老了,亲戚都没有往来。”
偶尔,会有相熟的一两位邻舍过来串门子,也只是略坐一坐就走了。“她们要忙着照顾儿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都不容易。”
对于未来的日子,黎秀燕没有规划,也没有太多想法。她坦言自己会有一点害怕,但同时觉得:“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吗?我能够怎么样,只有接受而已。”
一群儿女,竟养不起父母
在马来西亚,独居老人的个案越来越多,追溯问题的根源,“不孝子孙”往往成为众矢之的。坊间常流行这样的一句话:“父母可以养活一大群儿女,一大群儿女却无法养活一对父母。”
儿女养不起父母,并不一定是不孝,有很多个案是“身不由己”。李素敏(32岁,学院行政主任)谈起了自己的个案:“我与先生在吉隆坡工作,姐姐移民到新加坡。一年前母亲逝世了,留父亲一人在霹雳太平的老家。
“父亲的身体不好,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我们尝试说服他搬到吉隆坡,又或者是住到安养中心,但父亲就是不肯,他不愿意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家。”
李素敏表示,她和姐姐都不可能放弃在大城市的生活和工作,回到老家照顾父亲。为此,一年之间见到父亲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而已。
“我的心中常觉得不安,但是也没有办法可以想。”
另一个近似的个案是王谦民(38岁,电脑软件工程师),他一家四口和独居的母亲分别住在蒲种两个不同的花园。虽然在同一地区,但蒲种的交通非常繁忙,若遇上下班的高峰时刻,去一趟探望母亲也得耗上30分钟左右的车程。
“兄弟姐妹之中,就我和妈妈住得最近。哥哥、妹妹常常抱怨,我和妈妈住得最近,应该常常过去探望。事实上,我和太太每天下班之后,要督促两个孩子做功课,有时候他们做不完,还得我们代写。每逢周末和周日,孩子若有课外活动,或是要上才艺班,又是一整天过去了。”
30年的独居岁月
当独居成为无法避免的选择时,那老人们应该要如何把自己照顾好?谢亚历为老年人的独居生活做了一个良好的示范。
今年高龄90岁的谢亚历,住在吉打州的小铅(Yan Kechil),已经独居近30年了。然而,谢亚历精神矍烁,衣着整洁,神情开朗。她操着一口潮州话接受采访,偶尔穿插几句华语,十分健谈。
谢亚历的丈夫是一名罗里司机,负责建筑工地的运输,常常要扛沉重的洋灰。丈夫辛勤工作,谢亚历便在家操持家务,照顾5名儿女长大成人。
30年前,谢亚历的丈夫因为心肌梗塞而去世,5名儿女也都在外发展,谢亚历便开始了独居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虽是独自一人,她还是把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十分整洁。为了接待记者到访,她还特地下厨,用薏米、白果、龙眼煮了糖水招待。
然而,人到老年,最怕老来病苦折磨。83岁那一年,谢亚历因为尿酸的原故,引发了严重的痛风。“那个时候脚力不好,一走路就觉得很痛。”
最初,她在孙儿的安排之下,请了一位护理师替她按摩,但情况没有多大的好转,因为不能行动,于是便同意住到安养中心,这一住便是一年。“这一年总共花了四万多令吉,都是我的孙儿们出钱的。”
谢亚历总共有3名内孙、7名外孙,虽然都不住在同一处,但孙儿们都非常孝顺她。在安养中心期间,有专门的护工训练她走路、踏脚车,她在情况改善之后,便决定回到老家居住。
如今,日常的开销也都是孙儿们给予经济上的支持,确保她衣食无忧。
佛号是最大的庇佑及依靠
谈起自己的心境开朗,原来谢亚历已经学佛40年了。最初,她和丈夫前往吉打十字港佛教会、慈济等佛教团体当义工。平日里,谢亚历常常参加共修,协助打扫会所。凡有义卖活动,她大显身手,煮爪哇面、咸煎饼。
独居之后,每逢佛学会举办佛学营,她在家里洗面筋、煮素菜,一如既往地护持佛学会。
谢亚历奉持净土法门,每日都是“阿弥陀佛”不断。每天早晨,她起身浴沐,早上8时半,便念佛半个小时作为自己的早课,再为自己准备一日的两餐。
她早餐吃简单的麦片、面线,到了中午才吃正餐。“我吃得很简单,饭、菜都是蒸的。白米饭、羊角豆、茄子,饭熟时菜也跟着熟了。”谢亚历坚持清淡的饮食,不随便乱吃。
到了傍晚5时半,她再念佛半小时,作为晚课。“一天没有念佛,便会觉得自己的功课没有做好,对不起佛菩萨。”
虔诚念佛,确实让谢亚历感受到念佛的不可思议。“如果身体有什么病痛,我就会在早起念佛时,在佛前供一杯清水,念佛之后再饮用,常常感觉会好很多。”
一个人独居,谢亚历最怕跌倒,为此每次行动都是小心翼翼、佛号不断。“平日里地板脏了,我会很小心,先稳稳地踏到地板上,再一边念佛,一边抹地。”
少烦少恼,开心度日
确保身体健康,是对自己最大的责任,为此,谢亚历都会定时服药。每4个月,她在新加坡的孙女便会来看她一次,同时带她到医院身体检查。
如今,她每日按时服高血压、筋脉和调理胃部的药。她曾经不清楚服药的先后顺序,后来才弄明白要先服用胃药。“我常常向佛祈求,不要让我患上老年痴呆症,这样就不能自己按时服药了。”
与一般独居的老人不同,谢亚历并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孤单寂寞,除了念佛,她剩余的时间便是吃饭、看电视、坐着休息,早睡早起,生活规律,开心度日。
如今,她只祈求佛菩萨保佑子孙、左邻右舍平平安安、工作顺利。对于未来,她则希望自己临终时能蒙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到那一天来临,希望能有法师来为我助念,有佛友来帮忙煮素食。”
因为有了信仰,谢亚历过得少烦少恼,询及每日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她回答说:“想得最多的,就是明天要吃什么。”语毕哈哈大笑。
星洲日报《活力副刊》获授权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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