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老賊／《劫機7小時》人命不只是統計表上的冰冷數字

“電車難題”：取五舍一，還是取一舍五？

劇情始終以娛樂為主，我們也不必過度細究以上的劇情漏洞。在我看來，《劫機7小時》劇情張力的最高點在於人們陷入的倫理困境。當飛機快要接近倫敦市，英國政府辦公室裡亂成一團的人圍繞著一個重大的決定：該讓飛機嘗試在都市裡緊急迫降，或是在海面上讓戰鬥機擊毀該架飛機？熟悉哲學議題的朋友，不難看出這是“拯救一個人抑或5個人”的“電車難題”飛機版。究竟要犧牲飛機上所有乘客性命來挽救一座都市的人民，還是犧牲部分市民來挽救乘客的性命，到底哪個決定才是最正確的呢？

無論是哪個選擇，必定會有人要被犧牲，因此“電車難題”一直是哲學界爭論不斷的課題。以往哲學家討論這個難題，不外乎從兩個出發點開展辯論：義務論和後果論。簡單來說，義務論主張道德倫理，後果論主張降低後果的嚴重性。放進劇中的語境來看，義務論者就會批評：射下飛機的處理方式屬於主動殺人的行為，是違背道德倫理的，還讓無辜的乘客被迫做出最大的犧牲；結果論者亦會反駁：一旦飛機墜毀在人口密集的都市，會造成大面積的人命傷亡，如果以多數人的福利為主，那就必須犧牲少數人。

保羅·古德溫在《別讓數字欺騙你》說過：“乾巴巴的抽象統計數字不會激發我們的情緒，但一個需要我們幫忙的個人故事更有可能促使我們採取行動。”當人們聽到飛機上載有216人的時候，他們認為這個數字比起都市人口來說是渺小的，於是多數的人們採取“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即最大利益化的方案。然而，當其中一名乘客的Instagram 出現在大熒幕上，人們看到她的生活照和對未來的期待所寫下的文字後，他們原本堅定的決心就動搖了。

數字呈現給人們的只是冰冷的，沒有情感的數據，人們會對一張照片裡飽受飢餓的非洲孩童感到痛心，卻對報導幾萬名難民死於戰爭的新聞標題感到麻木。《劫機7小時》巧妙帶出這一點，讓人們意識到，飛機上的乘客都是血肉之軀，與他們一樣，都是有家庭，有生活，並對未來有美好想像的人。

就如保羅所說的“數字只會沖淡情感的影響，減少人們的同情心”，在新聞資訊氾濫的時代，我們漸漸冷漠看待新聞上龐大的傷亡人數，而《劫機7小時》就提醒我們，別忘了這些數字的背後，都是一條一條，曾經活生生的人命所堆疊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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