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作,賣它數百令吉是等閒視之;成名之後,可能身價數千、數萬、數十萬;若是國際知名,可就是無價之寶了!
有些人,把畫作私藏著,期待一旦成名天下知,身價百倍;有些人,從來沒想過要成名,默默創作只為抒發心中一時的感覺,畫了隨手送出去,不問下落。可這些作品卻在某個角落延續著生命,發揮著影響。
速寫畫家顏爾倫,就是後者。這位從小愛塗塗寫寫的顏爾倫,小學曾在巴生博雅藝術中心學畫。中學因面對適應轉校而暫停學畫,後於拉曼學院攻讀多媒體設計,如今在雙威大學教設計系。
2020年,顏爾倫開啟了速寫之路。在偶然的機緣下,他認識了一班喜愛速寫的朋友,並積極參與城市速寫群吉隆坡分會的速寫活動。
簡練線條畫出人物場景
速寫(quick sketch)是一種快速的寫生方法,畫者用簡練的線條在短時間內扼要地畫出人、物體與場景,在18世紀後的歐洲開始盛行,成為獨立的藝術形式。速寫可分為直線速寫、勾線速寫、線面速寫、動態速寫與靜態速寫等。
顏爾倫說:“寫生需要較長時間,可能用2至3小時來完成一幅作品。創作過程很寫意,也應用大量顏色。素描通常需要有模特兒、靜物等,顏色結合則依個人風格。”
他自己最喜愛速寫,因為可以在白紙上快速創作,可以很潦草、隨性,可以體會到現場的感覺,作品完成後,又可以和現景合照。城市速寫的原意是為了抓取畫者當下周圍的環境與氣氛,顯示不同畫者對那一刻各自獨一的觀察和表達。
“畫家畫的是心情,是情感的流露,也是當下正在經歷的日常情緒與遭遇,轉投射到作品中。往往,在畫中看到禪意,即使一片落葉也充滿詩意。”
3年走訪逾300咖啡館10新村
顏爾倫的第一張個人街頭速寫,是在巴生永安鎮大街路旁的一輛三明治餐車。爾後的咖啡館系列,則從巴生武吉丁宜一家咖啡館開始,畫了不收藏,直接送給咖啡館。過後,不停地到處速寫,也即席把作品送給作畫的現場。
這3年來,顏爾倫走訪雪隆一代300多家咖啡館與10多個新村,進行考察與速寫。他以獨特筆調,記錄走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和聽見的故事,完成了300多張咖啡館速寫及12本新村速寫簿。其中首300張都是照片,真品都已贈送出去。
速寫完成後直接送出去,變成了顏爾倫的創作習慣。他覺得,速寫很快,任務已經完成,就不需收藏了。直至有人問他畫了這麼多,是否考慮開畫展,方才感到絲絲短暫又莫名感觸的遺憾。
他喜歡在聊天中分享,不久前,特回去母校巴生博雅藝術中心,與畫友無私分享其速寫經歷,並即興速寫,讓與會者瞭解其創作過程及如何開始速寫。溫馨交流,與會者獲益良多;更影響和帶動許多畫友,加入速寫行列。
顏爾倫曾經多次應邀到一些場合去速寫,如農曆新年期間的“龍騰巴生大團拜”及大馬兒童安寧療護中心的募款活動等。同樣的,他把速寫作品送給主辦單位,任其自由處理。
初心為鍛鍊技巧尋創作意義
從來不問作品下落的顏爾倫,有次在蕉賴見到自己的作品被素食館印在菜單上當封面插圖,好興奮。當然,也看到作品被一些咖啡廳大量打印,當週邊產品出售。
“畫作送了人,對方就有絕對權利使用它。作品如泡沫幻影,對方給了嶄新生命,應當慶幸。況且,我的初心是鍛鍊技巧,並且在尋找速寫創作對自己的意義。畫作送人,彼此開心,作畫也成了開放的展覽處。”
作品可以隨手送人;對於畫具,顏爾倫卻是異常珍惜,細心照顧。
“大多速寫者對繪畫工具都以個人作畫風格與舒適的標準。但我個人會被較隨性的速寫者與他們的工具而吸引。我把自己與繪畫工具當是一種緣分。壞了的畫筆也有它的可用之處,就算是無意中撿到的茶針,或在咖啡館未用的吸管,只要沾了黑墨後在畫紙上展現我滿意的線條,我就會繼續用它來探索普通畫筆所達不到的效果。”
他說,最近多數在畫室內用鋼筆速寫,以保持線條的簡潔。鋼筆會變鬆,也容易阻塞,必須每個月清洗一次。他通常使用洗假牙的藥片加水清洗。鋼筆的墨水不宜太濃,可加蒸餾水調稀之。而壞了的筆,出水不順,他不丟棄,就當高光筆(highlighter)用。
他認為,速寫有很多可能性,不易跟隨別人的風格。他說,逐漸覺得速寫已經進入瓶頸,必須探索其他的結合方式,設法開發新的創作路線。
7新村實況速寫簿獲獎
顏爾倫去年開始策劃“雪蘭莪新村系列”,其中一次9天行程,從雙溪比力到適耕莊,一面速寫一面聽故事,發現每個人每個鄉村都有故事,一棵許願樹一個捕魚處,都可以是速寫的內容。
他透露,最新一本速寫集,是在新古毛3天兩夜的行程中完成,因為聽取了許多故事,新村系列的呈獻方式也變成寫字多於畫畫。
難得的是,他以其中7本描繪仁嘉隆、雙溪由、適耕莊、雙溪章谷、丹絨士拔、雙溪比力及大港等7個新村實況的速寫簿,獲得2023年美國西雅圖都市速寫社群的獎勵(Urban Sketchers Reportage Grant 2023),從世界88份提案中脫穎而出,成為東南亞唯一得獎者。
這是一項難得的獎勵,鼓勵更多新人在這方面創作,為繪畫藝術開啟另一道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