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已经迈入人工智能(AI)年代的世界,相信鬼节、祭拜好兄弟(孤魂野鬼)、为他们准备食物、并相信此举可以保护他们的人,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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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或佛教的“盂兰盆节”),农历七月也称“鬼月”。
这个已经迈入人工智能(AI)年代的世界,相信鬼节、祭拜好兄弟(孤魂野鬼)、为他们准备食物、并相信此举可以保护他们的人,有多少?
马来西亚暂且没有数据,但台湾有个社会变迁调查(Taiwan Social Change Survey),说从1994至2014年20年期间,鬼节信徒比例非常稳定,有约72%台湾人参加中元节,但参加节庆不代表相信鬼节。根据此调查结果,约三分之二的台湾人“非常相信”或“有点相信”关于鬼魂祭拜的论述(详见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于2019年1月发布的报告《The Effect of Superstition on Health: Evidence from the Taiwanese Ghost Month》 )。
女性更有可能迷信于此信仰,信仰与受教育程度也呈负相关联。比如大学毕业生比小学毕业的民众,接受此信仰的可能性低约23个百分点。
这些鬼节信仰,和其他文化和宗教信仰一样,对大马这样拥有大量华人的国家,具有深远影响。这同时也影响人们对疾病的治疗方式,以及对医疗提供者的信任程度。
其中一个禁忌习俗,是认为鬼月时候要尽量少去医院,也要避免在这时候动手术。为了破除民众的迷信,媒体在这当儿祭出台湾振兴医院心脏专家兼院长魏峥2023年公布的数据,强调2943名接受心脏手术的病人内,整体死亡率是4.0%,但鬼月期间手术死亡率却只有2.6%。
老实说,这种能破除“鬼月不宜做这个做那个”迷信的数据还真不少。除了那些不宜婚嫁、搬家、出游、生产等迷信之外,以下简略介绍几个有关健康和医疗的研究实证,证明鬼月的种种“不宜”,实属迷信所为。
(1)香港1995至2000年愈18万在鬼月发生的死亡案例里,和农历七月前后的死亡人数比较,显示男性死亡数字并无差异,而女性死亡人数显著减少(见2012年4月《Emergency Medicine Journal》)。
(2)台湾1981至2005年期间发生在鬼月的每月意外溺水死亡率,是每百万有1.37人,这和非鬼月期间的1.67死亡率低了很多。这可能是因为鬼月的鬼魂效应,使人们避免水上或水里活动,进而减少溺水死亡人数(引2008年5月《Social Science & Medicine》文章)。
(3)台湾1982至1995年期间的住院数据,以及1980至2001年死亡数据分析显示,鬼月死亡率减少约3.9%,对比鬼月前后的死亡率,也没显著变化(引《The Effect of Superstition on Health: Evidence from the Taiwanese Ghost Month》)。
这些数据告诉我们,鬼月期间好兄弟的“蜂拥出游”,并没有使到人间的人命伤亡有所增加。
但事实上中港台新马一带的华人,还是保持“宁可信其有”的心态,谨慎的安排生活里的大小事,尤其是攸关动手术的大事。台湾2001到2010年白内障手术数据显示,每百万人每月白内障手术平均次数为110.6次,但农历七月的手术次数为77.4,显著低于其他月份,这其中女性数据明显低于男性(引2023年5月《Medicina》期刊文章)。1997至2003年共175万笔分娩剖腹产率分析也显示,农历六月剖腹产率远比七月高出很多,包括许多医学上不必要的剖腹产(参见2006年6月《Journal of Epidemiology and Community Health》期刊论文)。
从另一个角度看,西方世界虽然有其独特的迷信(比如某些民众相信13号星期五不吉利,所以避免在这一天进行冒险活动),但他们并没有接受鬼节信仰,也没有避开在鬼月期间动手术,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西方世界的手术数据,会和前述魏峥医生提供的心脏手术数据类似,亦即鬼月死亡率和其他月份没有差异。
另外,鬼也不可能分为华人鬼、马来鬼、美国鬼、日本鬼、俄罗斯鬼等不同种群的鬼;在环球化世界里,若好兄弟们真要害人,应该会“一视同仁”,不可能因为美国人不相信“鬼月”,就不会伤害他们。
现代科学的确无法解释许多灵界的事,另一方面,迷信也同样带给人们生活上的种种不便,甚至因为手术延迟而导致生命危险。
这回到一个原理:心里有鬼的人,到处都会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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