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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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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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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10pm 16/08/2024

沙发

鼠鹿

鱼饭

捕鼠

杨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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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鹿

鱼饭

捕鼠

杨嘉婷

愛吃肉的鼠鹿/楊嘉婷(布先)

作者:杨嘉婷(布先)

我家生性“兇猛”,每每將它抱起都會奮力掙扎、發出細膩且銷魂的夾子音,鋒利的爪子偶爾還劃傷我的手掌,但並不妨礙我每日強行擼它的習慣。將它放下又會靜靜坐在我的身旁、蹭蹭我的手或在我腿下打轉。

棕褐色的毛髮、嬌小玲瓏的體型、時而無辜時而警惕的大眼睛、細長的直尾巴,身上斑駁的花紋猶如古老的符號,刻印著它作為典型狸花貓的身分。每聲“鼠鹿”的呼喚都會得到它熱情的回應。孤僻的它大部分時間都喜歡獨自捲縮在門前的簸箕,或是舒展在爸爸為它特製的“帆布床”上。偶爾也喜歡躺在同胞兄弟“圓尾巴”那軟乎乎的肚子上,兩隻貓咪相依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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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鹿不吃貓糧,只愛吃肉。魚肉、雞肉、豬肉、蝦肉,無一不是它所愛。爸爸每晚耐心地拌魚飯,等它吃夠後蓋好,睡前再開給它繼續吃,翌日早上又再重複,防止胃口小的它被外來貓搶食。

多少個夕陽餘暉下,客廳總會出現疾風般直衝飯廳的身影,奔跑起來像只靈活的兔子般在灌叢中跳躍,美中不足的是它總喜歡鬼鬼祟祟地垂低頭,似乎這樣就能躲避我們的目光。或者撒嬌地繞著躺椅上爸爸的腿打轉,催促我們趕緊開飯——它心心念唸的魚肉飯。

鼠鹿愛表演爬窗爬門雜技,高傲地向我們展示它那強壯結實的臂力、高超的攀巖技術。多少個黎明拂曉,房間窗上總會出現“喵喵”特製版本的鬧鈴,尤其用來喚醒熟睡中的爸爸。小小的生物鐘彷彿溫暖的催促:“該起床了。”

作為高手,鼠鹿經常叼著戰利品自豪地走到我們面前,眼神中帶著幾分驕傲與期待,渴望著我們的稱讚與愛撫,彷彿在說:“看,我多棒!”

當父母不在,它總喜歡“欺負”我,兩隻後腿直立,前爪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騷擾正在客廳用早餐的我。我經常把豬肉、蝦仁等留給它。拿著肉大喊“鼠鹿”,無論身在何處,它都會迅速跑到我身邊,並給予回應。偶爾偷吃媽媽的江魚仔,得到的僅是幾句輕斥。

在多次爬上沙發排遺,屢教不改後,總被媽媽勒令不得踏入客廳半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圓尾巴”在客廳歡快打乒乓,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我於心不忍,便收起乒乓球,等待鼠鹿的“禁入令”被解除後,再讓它們一起玩。

有看到鼠鹿嗎?

那日我像往常抱起它,它嘴巴微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似乎有什麼痰類包裹著喉嚨。我將它抱到水桶旁:“天氣炎熱,喝多點水!”隨後我便埋頭於寫作,不再搭理它,一整天。直到爸爸放工回家的那句“有看到鼠鹿嗎?”打破了空氣中的靜謐。

鼠鹿失蹤了,在一個傾盆大雨的夜晚。雷聲轟鳴,彷彿來自地獄的低語,透露著某種不祥的預兆。雨水敲打窗欞的聲音猶如沉重的嘆息。

清晨,鼠鹿和往常一樣對我兇巴巴地嗚咽,揮舞著它那雙爪子。陽光微微撬開我的眼簾,是夢。我彷彿看到曙光的降臨,是在我心底迴響的最後餘音,直奔向客廳:“媽咪,鼠鹿回來了嗎?”得到的僅有搖頭的答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低頭不語。

顧不上我的失落,媽媽起身到廚房備菜。她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沉重。再次抬頭之際,我看到門外那抹熟悉的背影:“鼠鹿!”我迫不及待抱著鼠鹿衝向廚房與媽媽分享這份喜訊。將它放在石灰地面上後才發覺它那萎靡不振的神情,以及那蹣跚生硬的走姿。

“給鼠鹿煲魚飯好嗎?”

“好。”

吃點飯恢復精力就沒事了,我對自己說。它踉蹌走到水桶旁望著水卻飲不下,渾身微微顫抖著。休息下就會好了,我極力將從它身上散發出的陣陣腐臭味忽略掉,也不敢告訴媽媽。廚房的炊煙徐徐升起,彷彿將憂傷一併蒸騰到空氣中,彌散在無盡的時光裡。

腥噴噴的魚飯新鮮出爐,拿到鼠鹿面前,它只是疲憊地偏過頭,眼神中透出一種無法掩飾的厭倦和無奈。緩緩走到水桶旁母雞蹲,緊閉雙眼,連我們一聲聲的“鼠鹿”都無力回應。我輕輕撫摸著它頭部,生怕弄疼它,眼角不禁開始溼潤。

幕幕回憶不斷在腦海中閃現,猶記清明時期我大病一場,鼠鹿也食慾不振數日。爸爸還開玩笑說鼠鹿在齋戒。這次也會一樣的,吸了吸鼻子,我安慰自己。據說貓咪在離世前,都會離家出走,將自己藏匿在隱蔽的黑暗中,孤獨地等待死神的到來。

翌日出門工作前的爸爸還期待地摸摸鼠鹿,給予正能量:“鼠鹿,你要快點好起來爬高高哦。”我播放手機中的《心經》給鼠鹿聽。據說《心經》可以增加福報,驅逐陰邪負能量的東西,又或者除去心中的執念,減輕往生路上的痛苦……

陪它靜坐聆聽著《心經》,微風徐徐吹拂。憂心失眠的我想回房補個眠。出於心中某種特殊的情緒,我輕喚了好幾聲“鼠鹿!”房門緊閉的瞬間,某種情緣已被割斷,冥冥中的註定。

“鼠鹿有吃飯嗎?”回應放工後的爸爸只有那具冰冷,頭頂上還開著那已發黑的九重葛,身旁依舊躺著魚飯,蒼蠅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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