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裝設計,是找到自己想說的話,也是把玩幻想與現實的藝術。
12年前,巴黎的高級時裝學院ESMOD與吉隆坡The One Academy合作,開辦馬來西亞分校,沿襲巴黎總校的國際課綱,由經驗豐富的國內外時裝設計師親自教授。
文憑課程全名為“Fashion Design & Pattern Making”(時裝設計與剪裁製模法),在乎學生的創意思維,也重視技藝實踐。時尚產業變化速度總是太快,唯有全面裝備自己,未來或許更能輕易找到立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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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ESMOD講師Andrea Guerot認為,時裝設計是一門語言。
“想要成為設計師,或是每天早上打扮自己,都是因為我們有話想說。想要說好一門語言,你不會每次都在創造新詞,很多詞彙早已存在,你要去學習這些字眼的意涵、象徵,再將它們組裝成一個句子。”換句話說,“你要了解時尚史,瞭解所有顏色和符碼,再將它們放在服裝上,融入你的創意和技巧,這就是你的句子,這就是你想傳達的訊息。”
The One Academy時裝部門主任黃永勝(Fedrick Wong),從小在自家制衣廠長大,被大大小小的機器圍繞,很早目睹服裝業的現實面。在他眼中,時裝設計有它的複雜性。
“它有兩個面向,一是實用性,你要確保那是行得通的,可以營銷的;同時,我們想發揮創意,也想帶來啟發。時裝設計對我來說,是如何在兩者之間遊走,要創新也要實際。”
能夠準確傳達心中所想,才是好句子;如同一件服裝,始終得要穿在身上,才是完成品。
吉隆坡ESMOD所提供的文憑課程,包含時裝設計(Fashion Design)與剪裁製模法(Pattern Making)兩大軸線,前者允許學生大膽創新,後者引導學生將創意點子化為實體。
“有些學校專注創意的部分,導致學生缺乏技巧去實踐;有些則反過來。”Andrea說,“我們希望學生在創意和技藝方面都能達到高水平,畢業後他們便有自主性,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他們想做的事。”
● 設計師不能只憑想像畫草圖
吉隆坡ESMOD“時裝設計與剪裁製模法”文憑課程,為期3年6學期,課綱涵括時尚史、紡織科技、市場營銷、縫紉技巧、顏色理論、男裝與女裝等等。其中,法文也是必修科目之一。
Andrea解釋,很多在時尚產業普遍使用的詞彙,皆是源於法文,如toile(面料)、mannequin(人體模型)等等,掌握法語無疑更佔優勢。
黃永勝透露,學院也將推出3D軟體教學,訓練學生運用現有的科技,設計與製作自己的服裝。每個學期,學生除了學習理論、繪畫草圖,也須交出實體樣板。
“一名好的設計師,不能只憑想像畫草圖,”Andrea提醒,“如果不懂得如何縫衣服、使用鐳射切割機,難以把圖畫得正確。”
數週前,The One Academy邀請本地新興服裝品牌Mossimo到校,與大一學生展開T恤設計項目,學生的作品將會用來參賽、售賣。Andrea分享,“我們把學生帶到時裝秀去,展現他們的設計。活動上,他們有機會跟專業設計師合作,也能窺見後臺的真實情況。”
完整全面的課綱,加上各種合作項目,學生在3年裡可以接觸整個時尚產業鏈的所有環節,包括設計、製作、造型、銷售和社媒宣傳,從中找到他們的熱忱和專長所在,摸索出未來的輪廓。“時尚產業很大很大,設計師需要找到自己的風格,自己的位置。”黃永勝說。
● 只要知識基礎夠好 出路廣
從時裝設計師、製版師(pattern maker)、服裝造型師、時尚買手(fashion buyer)、服飾插畫師(fashion illustrator),到零售員、產品經理、雜誌編輯,甚至是自創品牌,通通都是畢業生擁有的職業選項。
若還未找到自己的發展方向,想要繼續進修,畢業生可到其他位於柏林、東京、聖保羅、首爾、廣州等地的ESMOD分校深造,也有機會到巴黎總校報讀碩士課程。
雖然時尚產業在大馬從來不會缺乏挑戰,但黃永勝樂觀指出,社交媒體的興起,大大拓寬了年輕世代的機會。“以前,當我們說到國際化,那意味著你需要花很多錢出國參加時裝秀;可是現在,通過社交媒體,本地品牌可以向海外闢出一條路。”
來自巴黎的Andrea也指出發展中國家的優勢,有利於想要自創品牌的學生。“這裡的創業機會很好。在法國,學生畢業後想創業,很複雜,成本很高,如果失敗了,那真是一件很糟的事,很難重頭來過,大家會盯著你。但在馬來西亞看似比較容易,競爭者還少,空間很多,機會很多,失敗了也不算什麼,因為他們還年輕,無需虧損太多,還能學到教訓。”
她相信,只要學生有足夠好的知識基礎,獲得適當的幫助和指引,成功不會是遙不可及的事。
● 專才培育專才
黃永勝補充,吉隆坡ESMOD的講師絕非空談理論,他們大多都有自己的品牌和公司,也有本地和國際的實戰經驗,“有人也須負責零售和業務,所以他們可以向學生分享the good and the ugly。”醜陋的面向有什麼?“比如,5分鐘的貓步,背後是50小時的籌備。很不容易。這就是為什麼學生需要抱有熱忱,也要找到自己的長處。”
目前,ESMOD在全球13個國家設有22間學校,鋪成一張寬大的網絡。
“每年,來自法國、東京的ESMOD講師會到這裡,評價我們學生的作品,給予認可和意見。”黃永勝說。“我們每年也會舉辦一星期的會議,將各地的講師、專家聚集在一個地方,互相學習、培訓。這絕對是ESMOD的獨特之處。”
接下來,業內人士所會面臨的新變化有什麼?
Andrea率先想到的,是可持續性的課題。“這是時尚界一大轉折。它已經不再是一種趨勢,而是必要的考量。尤其在快時尚的領域裡,我們都知道它有一些爭議,所以我們也嘗試不把學生帶往快時尚的方向。”
熱忱始終才是向前走的動力
不論在時尚界,還是教育界,黃永勝和Andrea皆累積了超過20年的資歷。是什麼讓他們持續走在這條路上?
黃永勝說,不斷看到新的人才,帶來新的想法,“從2D,到3D,後來大家都只往線上發展,現在我們有了新詞phygital,結合physical(實體)和digital(數碼)。畢竟到最後,時裝是我們能夠觸摸、穿戴的東西。”身處變化浪潮之中,“你可以看到年輕人怎麼想,他們在推動什麼,融合什麼,這讓我感到興奮。”
在Andrea看來,數年前爆發的冠病疫情,不僅將人們推到線上,也迫使大家把眼光向內看。於是,本來越來越相似的各國時尚設計,開始長出自己獨特的模樣。
“在某一節點,大家都想邁向國際,所有事情開始消融成一個沒有臉面的風格。疫情期間,每個國家的時尚產業必須自力更生,這也改變了人們的思維,現在大家不再追求一樣,我們都要原創,都要與眾不同。我很樂見這樣的景象,因為大家會開始為自己說話,說自己的故事,這是我所觀察到的新趨勢,我喜歡這樣的多元和紛雜。”
不管你想說的是什麼故事,黃永勝認為,剔除了所有華麗表象,熱忱始終才是推著我們向前走的動力。
“我們常勸勉學生,畢業後如果還很茫然,先行動吧,不要急,他們還很年輕,趁早失敗總是比較好的,可以從中反省,再繼續向前走,慢慢找到自己的立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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