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一生無憾

某年中秋節，小賴突而蒞訪翰墨軒，倆人聊到興起，小賴突然心血來潮，說既然你那麼喜歡閱讀董橋先生的著作，不如我來打個電話給董先生，順便讓你和他老人家聊幾句。那一通電話，害光頭佬緊張到半死，就連說話也會舌頭打結，結結巴巴……

啟程遠赴香港書展的前4天，與摯友小賴相約於快樂花園茶敘。這個難得一聚的約會，原先是有預埋另一位好友天葆兄的，可惜因緣不具足，他無法赴約，惟有由咱兩弟兄撐起臺腳，亦是好的。

較早前，早已知曉小賴在年初時，很低調地從上海搬回吉隆坡定居，原因是身體不舒服……光頭佬雖然和小賴熟絡，輾轉間，也聽聞好友提及，他這一趟是回家養病的。然而始終認為，既然他不願意明說箇中的緣由，那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篤，是吧。朋友歸朋友，彼此之間，互相尊重還是有必要的。光頭佬雖然偶爾也會喜歡八卦一下，但還不至於八卦到自己的好朋友身上好嗎。有些事情，點到為止，興許才是最完美的。

心裡非常期待是次的茶敘，畢竟距離上一回的肉骨茶聚餐，已相隔逾一年半矣。席間，小賴侃侃談起疫情前，喪父後未能妥當地處理心中遺留下的憂傷，而埋下心疾之隱患。與此同時，他也坦然地聊到他年初回國定居，住院治療，宅家養病的經歷過程，一如既往的澹然，如風輕雲淡，似過眼雲煙……

往事如煙……想起初次邂逅小賴，一個不期而遇的偶然因緣，非常奇妙。上個世紀90年代，前女友受委派到沙叻秀花園專訪一名熱愛收藏舊電影雜誌的有志青年。由於前女友是一名方向感欠缺的路痴，光頭佬自告奮勇，充當司機，無意中見識了小賴這一號人物。雖然那時並未結交變成朋友，然而這顆友誼的種子，卻延伸到往後十多年才萌芽成長，變成臭味相投，非常投緣，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記得某年的中秋節，小賴突而蒞訪翰墨軒，倆人聊到興起，小賴突然心血來潮，說既然你那麼喜歡閱讀董橋先生的著作，不如我來打個電話給董先生，順便讓你和他老人家聊幾句唄。那一通電話，害光頭佬緊張到半死，就連說話也會舌頭打結，結結巴巴的，有三分的尷尬，四分的興奮，好玩極了。那是第一次和心儀許久的偶像談電話，饒是覺得小賴真的一點也不賴，神通何其廣大！

董先生於2019蒞馬獲頒花蹤世界華文文學獎時，也是在小賴的引薦下，得以親近、陪同董先生董師母于吉隆坡作3日的陪遊活動，因而與董公結下難得的忘年之交善緣。在這一個環節上，小賴不啻為光頭佬的貴人，這要由衷地感謝他。

近前的茶敘中，光頭佬想起相隔4天后的香港之行，連忙徵詢他的意見，倘若香江諸友問起他的近況，那光頭佬是否也照樣如實地陳述呢？他說沒事兒，你照講就好啦。“我這不是已經完全復元了嗎？”

萬萬沒有想到，噩耗傳來，驚聞小賴已經走了，走得那麼突然，非常的突然，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英年早逝啊！沉痛祈願摯友賴忠苑老弟一路走好！

在你短短55年的一生中，生命固然短暫，然而最為重要的是，你的一生沒有白活。你的一生活得那麼的精彩，真可謂一生無憾了。身為汝友，我們永遠懷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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