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誤殺》到《默殺》,目前在中國影圈發展的大馬導演柯汶利,兩部執導片子皆於當地取得亮眼票房,前者總票房超過13億,而仍在熱映中的後者,截稿前經已賣破13億,刷新導演自身紀錄,無疑讓人在觀影前便充滿期待,尤其全片於馬來西亞拍攝,更加添了觀眾入場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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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以校園霸凌為主題,再延伸至校園霸權、家暴、性侵等各種議題,也埋了不少符號。導演很貪心,想說的很多,卻只開了個頭。像是金士傑飾演的方老師,其信仰扮演著救贖角色,可在戲裡頭,觀眾無法透過鏡頭感受到任何宗教的力量,大大削弱了那段有關榔頭、頑石、真理的臺詞重要性。
此外,黃明昊飾演的偷拍男,亦令人感到莫名,其偷窺病態行為因何產生?是有戀母情結嗎?跟吳鎮宇的父子關係,感覺內有文章,竟一剪沒,稍嫌可惜,畢竟其造型及演出跳脫了偶像身分,說明了演繹決心,但無法展示更多給觀眾看。
近年積極開拓戲路的張鈞甯,這次的母親角色李涵算是一大突破,全片佔戲最多,情緒轉折與發揮極多,然而人設背景沒寫好,演員也撐不起角色,演得最好,是醫院請求的一場戲,表現出為母則強的韌性和擔當。觀眾都納悶,貼身照顧女兒,就得辭掉會計當校工?為何非這間學校不可?除了賣慘,沒有更合理的原因。
金桔設定挺玩味,“我老公種的”臺詞頗洗腦,以為是虛構人物,原來是那麼一回事。當李涵將金桔泡水、一袋袋地送給女房東、方老師享用,彷彿是讓這些“加害者”也來嚐嚐惡果。而其實,她早已是當中一員。
懸念不足與落差
說起校園霸凌,電影《少年的你》跟韓劇《黑暗榮耀》估計是近年最難忘的相關作品,《默殺》的霸凌內容,同樣教人難受。作為懸疑片,電影視聽及鏡頭語言相當成熟,特別是空置古堡的雨夜殺戮與舊巴士密閉空間的遇害場面等,氛圍恐怖又大快人心,且佈滿血腥,惟就缺了懸疑感。
影片過早暴露了行兇者身分,儘管動機和理由令人同情,但以閃回方式傳達親子間的親暱和羈絆,難以達到最大程度的共情,同時,懸念感極低,甚至後面的反轉,也達不到應有的效果。歸根究底,劇本差了點意思,故事比重過於失衡,母親篇幅太多了,王傳君扮演的父親角色理應有更多描繪,以及抨擊議題的力度有點太輕,都被重口味的內容給掩蓋了。
除了兩位警官跟班和已死的惠君,片中其餘有臺詞的角色幾乎全員惡人,有些確實犯了法,有些是縱容事件發生的幫兇,可笑的是,當疑兇被押回住處天台,群情洶湧的一張張譴責臉孔裡,包括了為保飯碗而放任霸凌,只敢對他人大呼小叫的保安,加上爭先恐後的嗜血媒體,立意明顯。
結尾的成功出逃情節,頗為驚喜,告別陰鬱色調,用藍天白雲迎接自由。但原來,彩蛋才是符合政治正確的結局,那一段吟唱的歌聲和銳利眼神,似乎在說明:惡,從未遠離。而由DOUDOU負責的電影配樂,亦是一大亮點,樂隊風格與影片契合,靈動的電子樂、古典的大器深邃,既凝重又流露溫暖,瞬間昇華主題。
展現精湛演技
現年14歲的王聖迪,演技不俗,啞巴女孩小彤的隱忍、不甘、倔強,以及腹黑,均詮釋到位,即使與前輩對戲也沒比下去,指未來發光日可待!《孤注一擲》讓人記住了王傳君,此次造型簡直是劇拋臉,帶來與別不同的塑造,在有限的篇幅裡,把角色演好。
不得不說,《默殺》這戲名取得真好,沉默殺機的形成,正是因為大家置身事外的視而不見及沉默不語,宛如默許般,造就了各種悲劇的發生。
數年前,導演帶著得獎短片《自由人》返馬舉辦放映會,當時與他專訪時,曾提及希望有朝一日回家鄉檳城拍戲,執導以南亞大海嘯為題材的電影。而今,這個想望實現了一半,《默殺》九成在檳城場景,也以海嘯過後為時代背景。期待在不久將來,柯汶利真正拍一部講述馬來西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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