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日報 & Coook聯辦
小時候住在山裡,木屋建在半山,周圍都是橡膠園。念小學時,每逢週末及學校假期,我和姐姐輪流到膠園幫忙,當我沒去園裡時,就負責做家務和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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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很常煮擂茶,我們家客話平常管這叫鹹茶,幾乎一個星期會煮上兩三餐,我想,也許是因為在膠園流了大半天的汗水,炎熱的午後來一頓飯菜配茶水,比較開胃吧。
在咱家,“擂”茶是小孩的“任務”。大概七八歲時,每次煮擂茶前,媽媽或姐姐會從碗櫥頂端取出擂茶棍,用井水沖洗一遍,放入擺在地上的擂茶缽裡,小孩自動明白,這任務是屬於我們的,於是主動取了花生、茶葉等材料,擺好陣,乖乖地坐在地上開始往缽裡擂了。而切菜和煮飯,則是媽媽或姐姐的範圍。
自小看著媽媽和姐姐在廚房做菜,耳濡目染自然就會,等到小學高年級,姐姐到城裡工作後,就輪到我接下了煮的任務了。
住在山裡是沒什麼物質的,最遠的雜貨店,要在6公里外,因此,很多時候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平日要屬最美味的,就是吃擂茶了。
中學時我們搬移至鎮上去,買雜貨也方便多了,但擂茶依然是家常飯,管他桌上有雞鴨,我們一家認定擂茶就是“人間美味”,尤其在新年,除夕祭拜和飽食肉類後,年初一咱家就煮擂茶來吃了。到了年初二,祭拜祖先開年,又是一頓葷一頓膩的,因此接下來的幾天至元宵,咱家都會吃很多餐擂茶,可說百吃不厭的。
慰藉同窗的華人胃
記得念大一住在學校宿舍時,我很常帶媽媽煮的擂茶去給同學和學長吃。我們這些離鄉背井的遊子,最想吃的就是華人餐,我這客家女,自然就帶了擂茶來慰藉他們了。
宿舍是包伙食的,三餐吃的都是馬來餐,因此,每次從家鄉返回大學時,媽媽一定煮擂茶給我帶著吃。想到慰藉宿舍裡的“華人胃”,媽媽也很明白的煮多一些讓我帶上。
於是,每一次,媽媽都把煮好的飯菜盛在長型的冰淇淋盒子,滾燙的茶水則盛在豆醬罐,說巴士車程二三小時,這樣比較能保溫。
回到宿舍,叫來大夥聚在飯堂,打開冰淇淋盒子,將豆醬罐裡的茶水倒入飯盒內,大夥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獲得“滋潤”的華人胃,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小小的滿足,那真是最美好的時光。
大二、大三在外租房,甚至畢業後在外工作,媽媽依然如昔,在我返鄉離家前,給我用飯盒和豆醬罐打包帶上一頓擂茶到城裡。
婚後,媽媽依然經常煮擂茶,等我們回家吃。
此刻,雖然我已無需在媽媽家煮飯,但此時,我卻需在婆家煮飯。偶爾,在婆家,我會煮擂茶,尤其是想家時。
這時,把媽媽買給我的擂茶缽搬出來,把爸爸砍給我的番石榴擂茶棍取出來。我從來不用攪拌機,也不用鍋子煮擂茶湯。
因為,我記得我爸說用番石榴棍擂的茶,才是真正的好茶,又香又好喝。
因為,我媽說過,用擂茶缽盛的茶,才有真正的擂茶味。我也認為是這樣。
擂茶這個動作,是坐在地上,用雙腳左右夾著擂茶缽,這個動作主要是在轉動番石榴棍時,能穩住缽體。
首先倒入一點茶葉,把茶葉擂碎。接著倒入炒熟的花生、芝麻,擂碎。最後加入炒熱的九層塔、刺芹、苦粒心,擂碎,加鹽,燒水入缽,即完成茶水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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