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植物園 一座隱秘的知識叢林
很多人不知道，馬來亞大學（UM）裡頭其實有一個植物園，而且這座植物園不只供大學研究和教學，平時也開放給民眾參觀。
這座植物園保留著次生林的生態，裡面除了有稀有物種，還有一些全國絕無僅有的植物標本。作為大學的植物園，它肩負科研和教育的重任，所以就如它的名字“Rimba Ilmu”一樣，是一個蘊藏豐富知識和等待被探索的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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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本刊 梁慧穎
攝影：本報 黃冰冰、譚湘璇
馬來亞大學位於寸土寸金的吉隆坡，校園內至今還有一片綠地未被大肆開發，宛如一座隱秘的森林。這座隱秘森林其實是馬大的植物園，裡頭收藏著許多極具研究價值的珍貴植物，是名副其實的“知識叢林”（Rimba Ilmu）。
“別說民眾不知道，其實很多馬大師生也不知道這座植物園的存在。”馬大植物園研究協調員楊薦鈦話裡不無感慨。
這座植物園其實面積不小，官方數據指是80公頃，設有溫室、標本館和展覽館。植物園前身是橡膠園，橡膠樹從1970年代開始陸續移除，大學再把野外植物帶進來培植。目前保守估計，就算植物園的土地未被完全開發使用，但這裡已有超過1200種植物，接近馬來西亞植物種類數量的10％。
植物園有利於教學、研究和保育
當年馬大之所以設立植物園，是因為馬大本身有植物系。楊薦鈦說：“因為有植物系，教學上會需要用到一些植物，如果把植物帶進來種在校園裡面，學生和老師就不需要經常到野外採集，而且如果把植物種在大學的園子裡，將有利於長期觀察和做更多的研究。同時，植物系老師意識到熱帶植物的多樣性很高，很多植物比較罕見，有保育的價值。因此綜合這三個原因，校方決定設立這座植物園。”
馬大植物園於1974年正式對外開放，今年正好50週年。目前這裡被劃分成幾個不同主題的區域，例如藥用植物區、芸香科植物區（例如柑橘屬）、棕櫚植物區、蕨類植物區、竹林等。裡頭除了有來自本地熱帶雨林的植物，也有來自南美、馬達加斯加、太平洋島嶼等地方的物種。
這座植物園有不少植物實屬稀有。楊薦鈦舉例，像泰氏櫚屬（Johannesteijsmannia）總共有4個物種，馬來半島難得4種都有，在馬大植物園裡就能一次過欣賞所有4種。
其他例子像是芸香科，馬大植物園是國內最早收集這類植物的單位，訪客只要往植物園深處走去，就會看見芸香科植物區。此外，那些被用於我國地名的植物，例如八打靈樹、怡保樹、宋溪樹、日落洞樹和檳榔樹，都彷彿一家親地在植物園裡團聚，訪客走一圈就能欣賞到這些賦予地方名字的植物。
大眾的自然教室
作為大學的植物園，這裡免費開放給馬大職員和學生入園參觀，園方也歡迎師生在這裡舉辦跟大自然有關的教學活動。歷年來最常使用這個空間的院系是理學院，尤其是那些跟生物學相關的科系。另外，像文學院和植物園旁邊的伊斯蘭研究院，也偶爾會在這裡辦活動。
不少其他大學也會安排學生前來馬大植物園，把這裡當作自然教室，比如醫學大學的學生過來了解藥用植物，或森林系的學生過來了解森林生態，甚至有些國際學校和私立幼兒園也很喜歡帶學生來這裡戶外教學。
至於民眾能不能來參觀？楊薦鈦說，其實植物園早在1974年正式開放時，園方就歡迎民眾前來參觀，不過因為這裡畢竟不是休閒公園，加上地點是在校園內，有些植物又比較脆弱需要多加維護，所以當時做法是有限制的開放，不是民眾隨時想進來就進來。
後來1997年，植物園邁向另一個里程碑，除了新建築啟用之外，當時的負責人黃坤明（譯音）也積極與校外單位例如馬來西亞自然協會合作，辦了很多推廣活動。來到今天，馬大植物園依然對外開放，民眾無需預約參觀，除非需要導覽才必須預約。
環境因素是經營植物園的一大考驗
楊薦鈦從2006年開始參與馬大植物園的事務，曾先後擔任過植物標本館的負責人和植物園的園長，目前是生物科學院高級講師。
說到經營植物園的不易，他說，環境因素肯定是一大考驗，因為馬大植物園的目標是收集來自原生熱帶雨林的植物，可是當這些植物從雨林來到城市的時候，它們面對劇烈的環境和氣候轉換，不是所有植物都能在植物園活下來。
“第二，很多原生的動植物其實不是獨立地活著，它們是跟周遭的野生動植物共存的，包括跟菌類共存。可是當我們把它們（從原生雨林）帶出來的時候，我們沒有辦法把整個‘配套’帶出來，城市也沒有提供那種‘配套’，所以它們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才能存活。”
他說，還有一點很多人忽略，那就是馬來西亞之所以生物多樣性豐富，其中一個很重要原因是我國有很多不同的土壤類型分佈。然而，當植物園把所有來自不同地方的植物種植在同一性質的土壤裡，這對植物的存活會是很大的挑戰。
馬大植物園裡有從高海拔地方帶下來的植物，也有從沼澤地帶過來的植物。今天我們得以在植物園看見的植物都是成功存活的例子，但其實失敗例子比成功例子更多，例如他在2012年後大概四五年的時間裡，仔細記錄過每株他從森林帶出來養在溫室的植物，結果發現70％是活不下來的，成功率不算高。
行政方面，他認為人手不足和資金不足是主要考驗，比如過去15年，植物園每年得到的經費補助大約是一兩萬令吉，但植物園既有活的植物也有死的標本，“這筆資金要分配給這兩個部分來用，說實在很吃力。”
植物園的幕後功臣
植物園必定需要植物學家來維護，而因為植物種類繁多，所以植物園往往要有不同植物種類的專家一起參與，例如龍腦香科需要有龍腦香科的專家，蕨類植物需要有蕨類植物的專家。
所謂專家，其實未必要是植物學博士。像馬大植物園今年8月的導覽活動，負責講解柑橘屬植物的導覽員鍾志強，他的本業其實是工程師，但他因為對柑橘屬植物特別感興趣，所以平時會自己鑽研，對柑橘屬植物具有深厚學識。
除了植物學家，植物園也需要其他方面的專家，例如植物會像人類一樣生病，所以需要有研究蟲媒病害和真菌病害的植物病理學家照顧它們。另外，樹藝師和園藝師也有各自的角色，比如講到園藝景觀設計，楊薦鈦說，園藝師會比植物學家更擅長這個部分，植物學家的專長是科學研究，比如植物分類學。
此植物於2002年在雪州烏魯冷嶽縣加蕉路一帶被發現，名稱以馬來西亞森林研究院（FRIM）前研究助理Chan Yee Chong的名字命名。楊薦鈦說，Chan Yee Chong對植物採集很有經驗，可惜的是，他退休後不久即在一場車禍中喪生。
實驗室不用怕沒東西研究
任何植物園其實都離不開3個主要功能，即研究、保育和教育。馬大作為大學，理所當然肩負著科研重任。
馬來西亞的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楊薦鈦說，實驗室不怕沒有很好的研究對象，可是因為國家要發展，我們也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流失這些資源。
自然界還有很多東西是我們不瞭解的，很多植物的種類也還無法確定，他希望趁著這些自然資源還在的時候，本地年輕學生好好去了解它們，“因為唯有了解，我們才懂得更愛惜它們。”
馬來亞大學植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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