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的房門關上好幾天了,平時除了睡覺以外,房門幾乎都是敞開給房間通通風。他表面上沒有任何異樣,依舊上班下班,看劇聽歌。儘管如此,總能透過一些細微的變化察覺到阿弟是不對勁的,比如筷子停留在飯碗裡的時間長了,跑步時間長了,發愣盯著手機的時間也長了。
那扇漆上米色的房門彷彿在防止裡面的秘密洩漏似的緊閉著,關久了不知道會砌成一面心牆嗎?我試過耳貼在木門上探聽,門的另一邊悄然無聲,不禁讓人覺得事有蹊蹺。我猜想阿弟的感情出了問題,他女友的臉書上沒有了甜蜜氣息,連我按贊過的照片也消失不見了。母親說我多慮,阿弟不願提起我就別問了,免得小題大做,沒事變成大事。我相信我的直覺,已經好幾天沒聽到隔壁房臨睡前響起那首〈Right Here Waiting〉的電話鈴聲了,還真的有點不習慣。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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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聰目明的阿婆
瞬間讓我想起那段與阿婆一起生活的日子。老屋子裡住著三代人,3個家庭住在一屋簷下,家人習慣報喜不報憂,阿婆早已練成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領,家人一些細微的動作或日常上的變化都難逃她的法眼。記得有一次,阿婆喚我把一瓶跌打酒和舒筋丸放到電視機上面,那時我摸不著頭腦,一向講究整潔的她要我把那兩樣物品放在不屬於它們的地方。我照樣做了,轉個身一股藥酒味道從小叔房裡飄了出來。後來才知道小叔從摩托摔下扭傷腳,阿婆發現他在房裡翻箱倒櫃像是在找什麼,阿婆沒當面拆穿他,我猜她是怕了小叔的嘮叨,在我的印象裡小叔的口頭禪是我沒事,不迭重複直到對方不敢再探問為止。
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阿弟房門,約他假日一起跑步和吃點心。我憋著呼吸等著門另外一邊的回應,直到傳來一聲Ok馬上鬆了口氣。那日的陽光溫暖,適合洗床單、被單和曬枕頭了,洗滌時加入新買的果香味道的柔順劑,清爽花果香味瀰漫讓人心情愉悅。阿弟的房門還是關著。我的心情隨著那扇關閉的門而鬱悶,獨自坐在後院子靜默地注視他的藍色床單,床單晾曬在曬衣架上隨風自由飄動,夾子成了它的後盾穩固著不怕被風颳跑。母親說阿弟是大人了他的事情由他自己解決吧,母親一如既往的坦然,而我有點希望阿弟肆無忌憚地大哭一場,哭累了就回家睡覺,還有家人像夾子一樣牽著伴著他。
或許他偷偷哭了我沒聽見。回房經過阿弟的房前,內心“咦”了一聲,停了下來。一陣果香和陽光氣味發揮了微妙作用撬開了房門,香氣滲漏而出,門雖然半掩著,但我能感受到裡面開始晴空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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