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年轻人喜欢的舞蹈多数是很具时代感的,但对于27岁的林绍煕而言,他的最爱却是流传千年的印度古典舞蹈“婆罗多舞”(Bharatna-natyam),而且经过8年苦练,他不仅学有所成,还成为了全柔首位举办印度古典舞结业展的华裔男舞者。
印度古典舞结业展意味着什么?
在古装功夫片中,传承了师父武艺的弟子,就可以告别师父下山。同理,林绍煕举办结业展,意即他已学了一身舞艺,“下不下山”是一回事,但这证明他自己可以“出师”了,用韩流的定义,就是“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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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零开始接触异文化,除了从理论上深化认识以外,要掌握婆罗多舞的底蕴,然后出师,并不容易,若非坚持和努力,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林绍煕克服了这点。
婆罗多舞多由女性传承
根据资料,“婆罗多舞”是具代表性的印度四大古典舞之一,起源于北印度的雅利安文化,出现时间大概是在公元3世纪。过去,它是一种仅限在庙宇内呈献给神明观赏的舞蹈,之后却因故流落民间,获进一步发扬,随后更在南印度得到发展和更臻完善。
从古至今,婆罗多舞多由女性传承,且自然以印裔舞者居多。换句话说,华人演绎婆罗多舞本来就少见,何况是由男性舞者来表演,就更加旷古未闻;在马来西亚,可以肯定地这么说,跳婆罗多舞的华裔男舞者,是屈指可数。
既是这么稀有,为什么8年前才刚中学毕业的林绍煕,会选择一条不一样的习舞之路呢?
林绍煕:赴台深造前学不一样技艺
林绍煕是在2015年从新山宽柔中学毕业,之后他远赴台湾中山大学就读音乐学系并主修声乐。
原来,当年他想利用出国深造前的空档学舞,无意间从谷歌搜寻到他的婆罗多舞导师阿吉峇斯卡博士开办的舞蹈学院,就此与导师和该传统舞蹈结下不解之缘。
“我当时心想,到台湾留学前应该学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既然我是大马人,不如学习马来传统舞蹈或印度舞,借此也可以对国内的其他文化有更深一层的了解。”
导师弃法律从舞颇负盛名
特别一提,阿吉峇斯卡是著名的婆罗多舞舞蹈家,他最广为人知的轶事就是“弃法律从舞”,而且投入舞蹈艺术与教学至今已36年,在国内外颇负盛名。
林绍煕坦言,因为还要到外地升学,他当初也不确定自己“能走多远”。意外的是,在出国前花了半年时间学习基本功后,他的异文化习舞之路并没有嘎然而止,而是透过寒假返马期间持续学习及钻研,包括冠病疫情爆发期间,他也在线上上舞蹈课,如此来来回回、断断续续学了几年,今年的5月19日,终于迎来了他个人的结业展。
他如此叙述:“结业展可以说是导师对学员的认可,这也意味着我也拿到了教导婆罗多舞的资格证。”
阿吉峇斯卡:唯一华裔男学员
阿吉峇斯卡受询时透露,林绍煕是他教学30余年来第二个向他习舞的华裔学员,也是唯一的男学员。
“除了绍煕,很多年前我也收过一位华裔女学员,但她只学了4年,没有坚持下去。”
据了解,阿吉峇斯卡一开始收林绍煕为徒的时候,心里也在怀疑他能走多久?没想到,最终却收获一位得意门生,而且,还能欣慰看到苦心经营多年的婆罗多舞教学后继有人。
用舞蹈讲故事推广文化
谈起婆罗多舞,林绍煕热情满满,在侃侃而谈时,他更不时展现了舞蹈里的各种动作和手势。
对于华裔而言,印象中的印度舞很多皆来自宝莱坞电影里的刻板印象,或是民间较常看到的孔雀舞,那婆罗多舞是怎样的一种舞蹈呢?或许从这支古典舞的名字,我们可以了解一些。
据了解,“Bharatna-natyam”(婆罗多舞)是由几组意思组成,分别是情绪(bhava)、音乐(raga)、节拍(tala)和动作(natyam)。
林绍煕介绍:“婆罗多舞的特色就是从文本(诗词等)出发,舞者须搭配音乐、节奏,以神情并茂和肢体动作述说故事”
他说,一般时候,该舞蹈甚至不需要道具,主要依靠舞者在台上释放情感,让台下的观众产生共鸣,这一点也是他所追求的境界。
初学时被服饰首饰吸引
他坦言,初学婆罗多舞的时候,首先吸引他的不是舞蹈本身,而是舞者的服饰和身上光灿灿的首饰。后来,他发现音乐、节奏变化和各种不同手势其实很有趣。再来,又觉得情感表达和戏剧化的部分很神奇,随着更深入的了解,他也渐渐被吸引。
他说:“婆罗多舞的形式真的很有趣,而且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对我来说,这是我在艺术旅程中寻找答案的最好的一把钥匙。”
尽管完成结业展后,他再过几个月将返回台湾继续声乐硕士课程,但他并没有意思停下脚步,除了选择继续线上上课,也尝试在台湾寻找机会做一些文化推广的工作或办一些小型演出等。
结业舞展考验体力精神
谈到结业舞展,这原本是验收成绩的最佳时刻,但对于林绍煕,他更想藉这个舞台向许多不了解印度古典舞的人,包括他自己的亲友、同学、教师等分享,“有一种表演艺术的形式是这样的”。
为了刚过去的结业舞展,他花费了不少准备功夫,甚至为了排演,有2个星期几乎见不到父母的面。
当中,最考验他的,其实是迈开第一步起跳后,接下来就犹如跑马拉松,不能松懈。
林绍煕说:“开始了,就要跳完,即使跳累了,也要顾及面部表情,体力和精神更要撑着。”
婆罗多舞有很多半蹲和跳跃的姿势,用大腿肌肉和脚板的时间很长,因此,加紧排练期间,他唯有依古方多泡热水缓解不适。
他的结业展共有10支舞蹈,其中,第五支舞蹈《Varnam》要跳足一个小时。
想像一下,站一个小时是很累的一件事,何况是跳舞,但林绍煕却完成了这项艰难任务,可见他的坚忍和耐力超强大。
对于他,学习婆罗多舞不只是跳舞这么简单,而是一门人生功课,尤其是将他从一个对异文化不甚了了的青年,培训为一个能够理解印度古典舞背后深层意义,往后还跳得有滋有味之舞者的导师阿吉峇斯卡,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句不断重复提醒他的“不要做愚蠢的舞者”(stupid dancer)。
因此,即使再累再疲倦,他也会继续通过他的舞蹈向人述说故事,让观众读懂他想要表达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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