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为你的财气而接近你的朋友,不交更好。你应当因为生命的经历而受人敬佩,而不是穿戴的金银。
上个星期,我的老爷车又咳嗽了。这辆2006年的外国车,不只“吃黑油”,冷气不怎么冷,车内的空气内循环系统漏风,还水箱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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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还在我的上班路上大咳嗽,搞得我的早课差点迟到。隔天送到车厂检查后,幸好只是电线老旧,简单维修便能解决问题。
在班上,我跟学生说了这故事。学生问:老师身娇肉贵,为什么不换车。我说:舍不得。
车子对我来说,有十分特别的意义,承载着我三分之一人生的回忆。也因为车子,养成了我注重事物的意义,多于事物本身的价值。
我第一次感受到寄托于事物上的感情,是我父亲第一次送我的第一辆汽车。那是一辆二手的普腾威拉。那时候,我是拉曼大学的第二届入学生,校园在我入学后的第三个学期,从八打灵再也的第十四区搬到双溪龙镇。他为了方便我出入,而递给了我一串略显老旧的钥匙。
我人生中的第一辆汽车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至今仍能清楚的记得,在我最后一次从Garden Park的租屋驱车前往校园时,我神使鬼差的绕去那条我通常不会走的另一条路线。当我还在想着自己怎会失神时,两侧的参天大树迎风飘落满天的白花瓣,密密麻麻的排出一条深邃的时光走廊。我才知道,这是校园在为我送行。
毕业了几年后,我跌跌撞撞的爬上了经理的位置。某天,父亲打了通电话给我,说要卖了这辆有点“吃油”的威拉,然后换另一辆二手车。
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我站在公司正门的阶梯上,看着我的第一辆战车被二手车行的人驾走,留下另一辆陌生的车子。那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仿佛自己所珍惜的大学回忆逐渐离我而去。
无论如何,路还是得走,车还是得开。我的第二辆车陪我走了人生的中场。有一段时间,我每个星期都开着它环绕整个半岛。星期一凌晨从麻坡的老家出发,先下新山,然后绕去东海岸,接着北上双溪大年,再下来槟城岛待个半天,后到怡保过夜,最后一站是吉隆坡的办公室。待个两天,已是周日,然后再周而复始。
后来,这辆车看着我成家,陪着战战兢兢的我到医院的急诊室去接早产的双胞胎回家,并在很长的时间里,跟着我一起带她们去看医生,挂急诊。
同时间,我也在写着博士论文。在一个前途茫茫,孩子又嗷嗷待哺的那几年,我总会在回家途中,把车停在路边的树下,静静地听完几首歌,然后继续面对艰辛的人生过程。
若说我的第一辆车伴随了我最美好的回忆,那这第二辆车就承载了我的所有疲惫。到了今天,亭亭玉立的女儿们常会笑着跳上我的老爷车。我偶尔会跟她们说些往事,例如后座右边的车门把手,曾经盛满她们有次发烧而呕吐在车内的不明物体。老三每次听到这些不太卫生的故事,都会摆出作呕的表情。
这些往事,点滴记录在这辆老爷车里,成了我与夫人的情感的共鸣,以及教导学生要坚韧不拔的个人分享。
世间的所有物质,就只是个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物质若只为了满足虚荣心,那不会被珍惜,也终将贬值。反而,附着回忆的物质,会比任何名牌更有价值。
别相信那些误导消费者的广告内容。事实上,是人赋予物质意义,不是物质决定人的意义。
年轻人啊,你会如何度过精彩的人生,关键不是马赛地,而是你自己。你要记得,睿智的人不会因为你开马赛地而尊敬你。
那些因为你的财气而接近你的朋友,不交更好。你应当因为生命的经历而受人敬佩,而不是穿戴的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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