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吉兰丹华人研究的著作少之又少,黄崇锐夫妇这本吉兰丹地方史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而且都是珍贵的田野调查一手资料,值得推荐。”
编按:《溯源寻根:吉兰丹华人迁徙足迹》作者,是来自吉兰丹州的林连玉精神奖得主黄崇锐 ,于2024年10月17日逝世,享耆壽9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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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兰丹华人的历史悠久。根据18世纪由谢清高口述、杨炳南撰写的清代文献《海录》,1782年之前就有华人聚居在吉兰丹河流域。吉兰丹河上游赤脚村有一座建于1727年的圣春宫妈祖庙就见证了早年吉兰丹华人的移民史。黄崇锐夫妇这本图文并茂的吉兰丹华人地方史提供了不少珍贵的资料,通过一些家族的神主牌、家谱、口述历史、墓碑,证明18世纪已有华人居住在吉兰丹。
黄崇锐夫妇考察了吉兰丹五十多个华人村落,花了15年才完成这本书,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敬佩。这些村落位于彭加兰达督河流域、格玛欣河流域、吉兰丹河流域,村民的先辈都是来自闽南的福建人,包括厦门、漳州、同安、南安。他们的先辈从闽南南下,有的先在泰国宋卡落脚,最后才移居吉兰丹,至今已繁衍了好几代。
村落先辈和暹罗人通婚
彭加兰达督河流域两岸总共有10个村落,格玛欣河流域两岸则有14个村落,其余的分布在吉兰丹河两岸(左岸有15个村落;右岸有13个村落)。看来,吉兰丹河流域是华人人口最多的区域。除了吉兰丹右岸毗邻哥打峇鲁的唐人坡,其他的都是乡区村落。有些乡区村落只有几户人家,比如沙拔村、德敏丁宜、则浪劳务、浮罗伯兰娥、格姆地、芭达、鲁索、姆佐、彭佳兰支那、皇家村、巴当沙卡村、格拉当村。这些村落有的面对人口外流的严重问题,有的则是马来人居多的村落。
这些乡区村落的华人都是土生华人。他们的先辈和暹罗人通婚,所以他们的后裔被称为福建暹。黄崇锐夫妇在峇莱村发现刻上中文和泰文的墓碑。吉兰丹毗邻暹罗,曾是暹罗的管辖区,州内有不少暹罗村落。早年单身男性华人移民被禁止与当地马来妇女通婚,所以他们只好选择暹罗妇女为配偶。年长一辈的乡区华人都会讲泰语。此外,由于居住在内陆马来区域,他们通过频繁的交流也掌握了吉兰丹马来方言。
尽管被涵化了,乡区华人并没有放弃华人宗教信仰。一些乡区华人村落有自己的庙宇,比如巴西巴力的帝君庙、彭佳兰巴西的镇府宫、登隆村的天母宫、格拉村的玉上堂、赤脚村的圣春宫、沙唠村的关公庙、柔村的张公圣君庙、马达亚逸的庆天宫。至于没有庙宇的村落,华人宗教信仰就靠炉主制度或神坛流传。此外,他们也信奉泰国佛教,登隆村和古林村就有村民集资兴建的佛寺。
黄崇锐夫妇在书中屡屡提到一些乡区华人父母把孩子送入市区的华校,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不过,这也要看这些父母的经济能力,以及村落坐落的位置。有些村落有华校,父母不用费尽心思,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到市区的华校就读,比如巴西巴力就有培华小学,柔村也有醒华学校。至于没有华校的偏远村落,没有经济能力的父母只好把孩子送入马来学校。
黄崇锐夫妇这本书其中一个特色就是以神主牌和家谱,再以口述历史记载了一些家族的历史。有一些拥有神主牌和家谱的家族在当地具有一定的声望,比如督伯联村的刘万联家族、实令村的曾溪家族、巴西巴力的许文吉家族、实姆巴村的张智勇家族、柔村的朱明延家族。这些家族在地方发展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有些甚至是开拓当地的家族。黄崇锐夫妇这本书另外一个特色是附上村落的村图和村户名单,有助于读者了解村落的地理和人口状况。
作者对唐人坡了如指掌
黄崇锐夫妇这本书着墨最多的地方是吉兰丹河流域下游的唐人坡。他们居住在唐人坡,对这里的文史背景了如指掌,所记载的内容包括唐人坡的打铁街、红厝(唐人坡早年地标)、华人历史文物馆、黄崇锐家族历史、百年老店、由唐人坡洪门会成立的益群俱乐部、镇兴宫古庙、唐人坡甲必丹、节庆和风俗、民间行业。作者还特别在其中一章收入32尊唐人坡神主牌,包括几位甲必丹的神主牌。
值得一提的是,马来西亚著名猫山王榴梿的发源地是吉兰丹桃花岛的乡区村落。根据当地居民庄登文的记述,猫山王(又称坤玉Kunyit榴梿)是由他祖父种植的一棵榴梿树接枝、栽培,而流传全国的品种。
总的来说,有关吉兰丹华人研究的著作少之又少,黄崇锐夫妇这本吉兰丹地方史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而且都是珍贵的田野调查一手资料,值得推荐。
(原稿上传于21-8-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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