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都是阿嬤的功勞

阿嬤對於膜拜神明一向虔誠，逢初一十五各種節日或祖先忌日都不會漏掉。就算後來行動不便無法親自打理安排，還是堅持扶著柺杖站在神臺前一步步指揮著家裡的後輩接手。她握著香，對神明的祈求都會說出口。家裡人口眾多，阿嬤常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再為每個在外地的家人祈福一遍。阿嬤沒上過學不識字，但振振有詞地念起這些祈求倒是流暢極了。她說過大家現在能過上還算平安舒適的日子多半也是她這多年燒香拜佛所賜。年輕時候的我會默默地對這樣的說法感到不齒，我以為大家擁有的什麼不都是在外經歷多少外人無法得知的付出而得來的。唱反調的人後來午夜夢迴，想到自己至今其實並未付出什麼努力，一路走來卻是意外地順遂幸運，不免想起阿嬤說過的話。漸漸地不再那麼鐵齒，阿嬤雖已不在，但我想看不到的未必不存在。有時候覺得她好似仍伴隨著神明身邊，從遠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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