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篇文章討論了新加坡與香港的比較,兩個雙子“姐妹城市”的比較永遠饒富意義,近日中國內地與香港的媒體都著力,把新聞焦點放在香港北上消費浪潮對本地經濟的衝擊,例如使得本地店鋪出現結業潮,每逢週末香港就為之一空,消費黃金期由週六日提早到週五,只有一日。誠然,隨著越來越便捷的交通發展,人民的消費行為“區域化”、“跨城化”是無可避免的的趨勢。新加坡在疫情結束後,同樣面對類似的情況,每逢週末,新加坡人就大舉進軍新山消費,在餐飲和購物都收穫滿滿。消費習慣的改變,也會促使區域經濟分工的改變。
前文提及過新加坡與柔佛州要建立經濟特區,馬來西亞希望通過經濟特區,把柔佛變成另一個深圳,意指在高科技發展方面學習深圳模式。誠然,這是一個美好的願景,但與此同時,深圳最新發展的趨勢,則是承接了大量從香港而來的日常消費需求,正面來看則能刺激當地的餐飲、零售等行業的發展,但與此同時,過量的經常性遊客,也會使得本地人生活區域充斥大量外來人口,使原本設計的基建、商場等設施過載,使本地人生活不便,香港與深圳現今的經濟關係,也值得新山借鏡。尤其是“新山—新加坡捷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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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orBahru–Singapore Rapid TransitSystem)將於三年後的2027年落成,更會使得兩地人民的往還更方便,新山很可能要承接更多來自新加坡的遊客,理應提早規劃,以免本地人怨聲載道。
港深經濟歷史淵源
深圳在80年代發展的起點是東邊的羅湖區,及後慢慢西進到福田區、南山區,羅湖區之所以發展得更早,全因為有著與香港通關惟一的羅湖口岸,鐵路直通到羅湖站的歷史悠久,自1949年後“九廣鐵路”的跨境線停止服務開始,就設立羅湖站,因此在中國“改革開放”後,1981年後更改革“回鄉證”,使港澳居民憑證就可以多次往還中國內地各個口岸,就開始到中國內地消費生活,當中第一個獲得紅利的就是深圳的羅湖區,當時羅湖區充斥著大量專門服務港人的消費場所與廉價購物區域。
再過二十年,深圳第一期地鐵在2004年完工,2008年更開通福田口岸,與此同時深圳經濟迅速騰飛,消費水平與品味也在直線上升,即使是“雨傘運動”後,香港年輕人的北上消費浪潮也早已開啟,只是由於後來的“反修例運動”與新冠疫情為之中斷罷了,到了疫情結束後,更加呈現井噴式北上消費現象。
以香港的經驗看,受北上消費浪潮最深的是定位在“中低端”至“中高端”消費的餐廳,最低端的茶餐廳與最高端的食肆影響不大,前者提供市民生活所需的快餐,後者則對面深圳食肆仍有一定競爭優勢。至於定位中端的香港餐廳則處境尷尬,在租金與人力成本方面遠超深圳,但服務質素、體驗環境則遠不如深圳,自然就要被市場淘汰了。
另一方面,北上消費潮則體現在零售,同樣是因為深圳幅員較廣,租金較香港便宜,能引進山姆等超大規模超市,進貨量大,貨物價格較便宜,因此同樣吸引香港居民北上購買生活所需用品。與此同時,內地經濟下行壓力巨大,赴港旅遊消費的黃金時期已然過去,就使香港在北上消費浪潮成為輸家。
港深關係 柔新關係比較
新加坡與新山的關係,同樣像港新關係般密切,有一條新柔長堤連通兩地,許多外勞通過長堤來往兩地工作,在2024年4月,平均每日兩地就有43-45萬人往來,當中很大部份是外勞,但同樣每個週末都有數以萬計的新加坡人前往新山消費,人數不及香港人多(香港每週末數以十萬計人數北上深圳消費),但考慮到深圳人口有1800萬,但新山人口則有100萬左右,新山能承載的遊客能力是不如深圳的。
柔新捷運促進交通便捷
柔新關係,自然沒有港深關係那麼緊張,儘管有新山人會抱怨新加坡人在新山帶來搶購食品、奶粉、藥品的潮流,但總體而言不如香港般誇張,而新加坡也還沒未出現,像香港一樣的店鋪結業潮。但歷史的巨輪不斷向前,港深經濟關係值得柔新兩地借鑑,尤其是我們應當相信隨著經濟合作的深化、基建的建設,兩地的交通往還應該是更加密切,也更加便捷,對柔新來說,第一個衝擊則是2027年的“新山—新加坡捷運”的落成,目前新加坡人北上新山消費主要還是通過巴士與自駕,交通還不夠便捷,就像80-90年代港人北上消費已有規模,但就尚未構成社會問題。
但隨著捷運開通,兩地往還的時間縮減、成本降低,建成“一小時生活圈”是可想而見的,甚至可能出現像香港一樣深圳生活、香港工作的模式,在新山生活,但在新加坡上班的情形。
獅城人高低端消費仍留國內
按這個歷史潮流發展下去,新加坡經濟發展也可能出現類似香港的情況,即低端與高端消費仍然留在本地,但中產階級消費則可能相當部分轉移到新山,或其他的馬來西亞腹地,就像香港人除了在深圳消費,也沿著高鐵慢慢深入到廣州、湖南的長沙等地。對兩地來說,同樣是機遇與挑戰並存,對於新加坡來說,則消費的發展將更聚焦高端消費,對於新山來說,則是將本地的消費升級,提供更多“中產消費”的選擇予新加坡人。
至於挑戰,則是面對大量遊客湧入的壓力,新加坡與香港人口大致相約,新加坡人口約600萬,香港人口約750萬左右,但新山人口則只有約100萬,只有深圳的十八分之一,面對洶湧的新加坡人消費浪潮,本地基建、服務恐有難以承受之虞。
經濟與基建的進一步深度整合,會改變地緣上的經濟關係,港深關係是一個明例,對柔新關係有重要的借鑑意義,兩地都可以通過這個機遇,實現產業的升級轉型,但同時要面對人口大量流動,帶來的消費與社會承受的衝擊,避免在西方盛行的所謂“過度旅遊”,都需要政府良好的規劃,堵塞浪潮並非解決之道,疏通才是人間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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