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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2:04pm 28/10/2024

台湾

新尧湾乡村音乐节

新尧湾

客语

新竹

台湾歌手

黄子轩

尧湾

Matthew Ngau Jau

东门市场

东门REC&LiVE

旧市场

黄子轩与山平快

双金歌手黄子轩 / 回乡谱唱客语文化,却走了更远的路

报道:本刊 陈星彤;摄影:本报 林明辉

当人人都说是小众,歌手选择用行动告诉大众,它的可行性。

他以“回家三部曲”——《回家的路》、《异乡人》、《上乡》三张专辑多次入围金曲奖,更两度获奖。他近年回到家乡——旧城区,投入社区文化。在这里,他开创工作室录制广播节目和办表演活动,在去年获得广播金钟奖“类型音乐节目奖”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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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著母语——客家歌曲,到国际交流的机会更多了。换昨从前,黄子轩也不曾想过,母语能带着他开阔视野,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黄子轩出生在闽南、客家家庭,爸爸是闽南人,妈妈是客家人,但家中沟通都是以华语为主。直到大学毕业,抽中客家委员会的替代役才开始认识客家文化。

报道:本刊 陈星彤
摄影:本报 林明辉

这是台湾歌手黄子轩,第7次带着客家音乐来到马来西亚。

“吉隆坡来了3次,古晋大概有六次。”

“这是我在古晋买的原住民项链。”

“我最想念哥罗面。”

采访地点在马来半岛,当聊起被南中国海隔开的另一端,黄子轩似乎有分享不完的故事。

“当地人介绍我一个很接近台湾的砂拉越米酒,我喝了五杯后,他才告诉我喝了头会痛3天,但我已经喝了5杯。我们一群人隔天就像丧尸坐飞机去沙巴。”听着他聊着古晋发生的趣闻,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

当时的演出地点在(Siniawan),一个距离古晋21公里的百年客家古镇。殊不知,这一唱就唱出了剪不断的牵绊。他更因此认识沙贝(Sape)大师马修(),在音乐上有了交集,“Mathew是我的爸爸,他说我是他的干儿子。”

在录制《上乡》专辑时,黄子轩(左)特别到砂拉越邀请沙贝大师马修(右),为《尧湾》奏琴。(取自受訪者臉書)

为了这份情谊以及如此多元的交流,他写下了名为<>的歌曲。之所以省略“新尧湾”的“新”,他认为那里像是熟悉的朋友,不喊姓氏般亲切。歌词里注入海陆、河婆客语,也有比达友族的“我想你”——Jobonk De’ Mu’u。

“我不认识他们,但因为我是客家人,只因为我会讲客语、我在这边唱客家歌,他们就送我很多燕窝、kolo mee、tongkat ali咖啡。每一次都是一大群人送我们到机场,到最后一刻看不见我为止,他们才离开。”

时隔六年回到新尧湾,黄子轩直言,新尧湾像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台湾”,这里的人就像是他的家人。(图:乐团“黄子轩与山平快”脸书)
 
属于新竹的客家音乐基地

唱着<尧湾>,或许是想起在机场离别依依的那幕,仿佛看见黄子轩眼眶里的湿润。

“我一个客家歌手要去马来西亚巡回,很多朋友都不相信。他们认为台湾的华语歌手来都不太可能,客家歌手来更辛苦。这样的话我在台湾听过更多次,像是‘华语独立歌手巡回很难,更何况是客家歌手’。但在台湾,我慢慢突破了这些质疑。”

2018年,黄子轩从繁华的台北城市,结束了十几年的北漂生活,重新回到了生长的城市——新竹。他期盼以客家歌手的身份回乡,认识在地的年轻人,“因为音乐和年轻人是分不开的。”

他表示十三年前,在音乐路上陷入低潮,但尝试母语创作后,一举获得当年的原创流行音乐大奖后,几乎每周接到商演。黄子轩说:”我突然发现,好像不是我选择母语,是母语选择了我,要我继续投入这件事。“

在友人的介绍下,他来到位于新竹旧城区的。这里曾经为都市居民的供应生活所需,但随着新型态购物方式的崛起,放在从前很“新潮”的东门市场,不再受欢迎。一家家商户迁出,这里一度遭到废弃的市场建筑,成为犯罪分子的温床。于是,新竹政府决定振兴东门市场,先是翻新这栋承载百年历史的建筑物,再以便宜的租金出租摊位。

的改造、翻新,吸引年轻人聚集,为城市注入新活力,但也模糊了黄子轩的记忆。

“我们新竹人都觉得了解新竹,但很多时候并不了解,因为我们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还停留在过去的印象。”他看着年轻人驻留在东门市场,发展艺文活动。黄子轩不禁反思,“客家音乐在新竹好像没有一个民间基地,能够让大家发挥创意或实验一些东西,所以我去老市场租了一个摊位。他们问我要做什么,我说‘做广播电台’。”

音乐结合调酒  让艺术变现

”在东门市场的3楼,两面透明玻璃上的许多签名,都是过去4年来访嘉宾留下的最好证据。在外头一眼就能看穿的工作室,是黄子轩制作音乐和录制节目的所在。

“东门REC & LiVE”位于台湾新竹东门市场的三楼,黄子轩将这里当作录音间、展演空间和工作室。透明的阁楼玻璃窗设计,就是为了吸引路过的人停下脚步,关注里头正上演的故事。(图取自东门REC & LiVE 脸书)

“新竹在地几个广播电台想找我主持,我答应开一个介绍客家音乐的节目,但条件就是要在我的工作室录节目。”为的就是让来往的人,能听得见在地文化。

因此,一个结合“open studio”(行动录音室)和“Live house”(音乐展演空间)为概念的录音间就这样诞生了。除了带状节目,这里平均每个月都会举办一场活动或演出。

他们采取“调酒付费”的形式邀请大众参与,平均价钱大约600台币,吸引更多观众前来。黄子轩举例,为了配合原住民歌手阿爆来访,调酒师研发活动限定饮品,即在饮品加入被台湾原住民称为“山林里的黑珍珠”的“马告”(山胡椒)。当日本知名吉他手大竹研(Ken Otake)坐客“东门REC&LiVE”,则改为结合台湾卡巴兰威士忌的冲绳味调酒。

“调酒的附加价值高,观众为了这个饮料来看表演,所以我们分给歌手的收入也高,很多歌手很愿意来。”除了现场的门票售罄,大竹研带来的唱片也卖光了。黄子轩说:“除了分享,歌手要的是怎样把钱变出来,所以这件事情很重要。”

渐渐地,“东门Rec&Live”从电台节目成了一个品牌,在活化旧空间的例子上具代表性。

“东门REC & LiVE” 亦是黄子轩录制带状节目的地方,<作客REC&LIVE>广播节目,今年更三度入围晋广播金钟奖“类型音乐节目主持人奖”。(图:乐团“黄子轩与山平快”脸书)

“我们在这边做自己的广播平台,售票活动也我们常卖完,广播金钟奖连续3年都入围了。”他带著这几年努力的成果,回看大众认为客语文化市场的局限,黄子轩直言不是没办法突破,“我们有没有静下心思考或集资广益,这个可能在哪里?”

交流不应局限在“输出”

黄子轩这一趟来马的巡回,也包括北上槟城。在和当地艺文工作者交流后,他顿时觉得地域的界线模糊了,世界彷佛是相通的。

“槟城的朋友看到客家在台湾能这样做,也会思考这里是不是也能找到办法?大家一起讨论,找到适合这里的方式。” 即便槟城距离新竹约4千多公里,但黄子轩感受到家乡的熟悉感,“我们面对的事情都类似,像是争取资源,又或是吸引外地人来看看不同于主流的在地文化。”

黄子轩此次来马来西亚巡回,也北上槟城举办分享会。他表示,在同样是建筑活化的Hin Bus Depot,看见了和台湾的相似,更了解文化的连接不分区域,而是共享。

同时,他也尝试把国外的文化带回去,“台湾常常在讲说新住民或移工,大家都想融入台湾,但很少想把自己的文化发扬光大,因为他们觉得台湾人不想了解。但我每次到海外听到这些故事,我都想结合这些文化,带回来介绍给台湾人。”

2023年,为配合台湾客家博览会,除了邀请“爸爸”马修到台湾,在台上更找来了来自缅甸、印尼、菲律宾的新住民,一同合唱写给新住民的<他乡是故乡>。

“客家百年前在台湾的位置,就是现在台湾新住民在台湾的位置。我们过去不是这里人,但会带著自己原乡的文化过来。透过交流,大家才会一起把这个事情当成是大家的文化。”他认为,大众挂在嘴上的交流,不应局限在“输出”,更应该把国际文化带回来和台湾产生连结。

黄子轩和一般的歌手的不同之处,便是他除了是一名音乐人,也热衷推广社区文化,抓紧机会到海外交流客家文化。旁人常言,回到家乡事业就结束了,但他反而把在台北曾经做的事带回来,到国际交流的次数更多了。

“More local,More international(越在地化,也就越国际化。)”他说。

黄子轩去年发行个人专辑《牛骚 New Soul》,因为”牛骚“的客语谐音近似”New Soul“(新灵魂),揉合现代音乐新灵魂乐的面貌。他说:”那挥之不去的牛骚味,若有若无的牛骚味不是臭,而是我们客家身份血液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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