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7日讯)哈佛大学杰出荣誉教授奈伊指出,特朗普重回白宫,台海在未来4年“冲突的可能性并不高”。
他今日在2024第22届远见高峰会专题对谈〈美国新总统对未来美国时代与全球的冲击〉上,回答主持人兼远见.天下文化事业群创办人暨荣誉董事长高希均的提问时认为,中国领导人习近平为解放军设定的2027年军备目标,确实让部分人士解读为侵台准备。但更多专家认为,中国无法在2027年进行这样的行动,“因此,冲突的可能性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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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伊强调,关键仍在于维持现状、争取时间。让台湾可以保有民主、人权及自决发展,持续观察中国的变化。对此,美国应持续奈伊称为“双重威慑”(double deterrence)的进路:阻止中国使用武力,也阻止台湾宣布独立,避免给予中国出兵的理由。
在回答另一名与谈人中央研究院院士吴玉山的提问时,奈伊表示,即便拜登本人有过相对明确的发言,白宫也四度在之后澄清一中政策并未改变。因此很难说,拜登政府真有改变战略模糊的策略。
吴玉山指出,拜登任内至少曾四度表明,愿在中国侵台的情况下协防台湾,且没有提出明确的条件。相较之下,特朗普从未明确回应类似问题。这是否表示,特朗普政府将比拜登政府,更加转回“战略模糊”的立场?
特难预测增谈判筹码
奈伊认为,特朗普的战略模糊,与美国自1972年来传统性的战略模糊不同,“他为此添加了一个新的面向,也就是他个人的模糊性。”
他观察,特朗普喜欢让他人感觉难以预测,认为这种不可预测性,能添增自己谈判的筹码。也正因如此,外界难以对特朗普政府接下来的战略,进行合理的预测。
专研国际及两岸关系的吴玉山也问到,现今世界面临多重危机,美国便同时涉入欧洲与中东的热战中。同时支援乌克兰、以色列的美国,是否可能因此减少对台资源?俄罗斯受到的国际制裁,又是否能对中国带来威慑作用?
指乌危机实际上帮助台湾
奈伊对此回应,在某些层面上,“我认为乌克兰危机,实际上帮助了台湾。”一方面,俄罗斯未能如愿以偿、在短时间内取得基辅,还遭逢惨重的伤亡。而跨越台湾海峡入侵台湾,会是比在陆地上入侵乌克兰更困难的军事行动。这些都将成为习近平的考量。
“如果他(习近平)尝试、而后失败,这会是少数可能导致它垮台或被取代的事件之一。”
另外,美国向台湾供应的武器,与提供给乌克兰的不同。武装台湾的军备类型更加灵活、可隐藏,也更加便宜,不易被中国的先发性攻击摧毁。基本上,这符合所谓的“豪猪战略”,也就是聚焦于让台湾成为不易被轻易吃下的一块领土。
“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多重危机的局势,并不妨碍美国协助台湾自卫。”
吴玉山:3因素让特朗普跨过3选举
另一方面,吴玉山指出,在整个美国都特朗普化后,最大的受害者将是美国的自由主义者及盟邦。
他今日在远见高峰会发表主题为“特朗普主义长存:从霸权竞争、重商主义,与右翼民粹的角度审视”的专题演讲时指出,特朗普主义跨过3次选举,背后根源有3项因素:霸权主义、重商主义、右翼民粹。其实,从许多面向来看,贺锦丽也算是“小特朗普”。
他说,相较于2016年那次胜选,这次特朗普不但在选举人票领先,连普选票也超越对手、现任副总统贺锦丽,可谓大获全胜。
吴玉山指出:“特朗普这次大选大获全胜,普选票和对手的比例约52:47,这跟4年前拜登对他的优势几乎是一样的。”
他盘点特朗普3次大选,其中2020年虽败于拜登,但选得并不差,票数是史上第二高,只是被史上第一高票的拜登击败,代表其基本盘并未在该次大选中溃败。
不能仅从拜年纪贺临时上场理解
“特朗普这次胜选有深刻的根源,不能只从拜登年纪太大、贺锦丽临时上场的角度来理解,因为这是跨越三次的现象,且由于其对民众的吸引力,迫使对手也学习特朗普的政策,导致美国特朗普化。”
吴玉山说,特朗普主义的根源有三:美国霸权被新兴的中国挑战、美国产业在许多重要领域无法领先反被超越、美国所得分配恶化且传统劳工失业严重。
“安全压倒一切考量,我们现在已进入冷战2.0,在台北街头你会看到一些人,他们的模样让你觉得,除了是美国大兵以外,很难想像还会是什么身分。”
这个冲击也影响到产业,2022年,台积电公开征求政经分析师,以因应地缘政治。
中料扩张势力挑战美霸权
展望未来,吴玉山认为,中国将持续扩张势力挑战美国霸权,美国产业也将持续受到贸易对手的挑战,同时,特别是在AI高科技产业快速发展的情况之下,美国的贫富差距预料将继续扩大。
目前看来,这些促进特朗普主义成长的因素都持续存在,预计特朗普主义将继续发展,并借由其对社会大众的吸引力,迫使美国的两大政党也向其政策靠拢,“最大的受害者,将是美国的自由主义和美国盟邦。
奈伊:对欧洲影响料大于亚洲
此外,有“软实力之父”称誉的奈伊认为,特朗普重掌白宫,在亚洲的布局将更具“连续性”。
他今日在高峰会上以连线方式分析特朗普2.0时代,对于国际政治,包括欧洲、美中竞逐,以及对台湾,即将带来的深远影响。
奈伊坦言,若贺锦丽胜选,较有利于预测美国政府的未来走向,但特朗普就难以预测了。“特朗普也知道自己难以预料,并深感自豪。因此,我们无法得知新政府组成,毕竟特朗普曾誓言,将选择全然不同的顾问。”
从特朗普过往的言行分析,首先,特朗普重掌白宫,对欧洲影响将大于亚洲。
特声称一天内解决战争
他以延烧两年多的乌俄战争为例,随着特朗普上任,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援将减弱,“特朗普声称他将在一天内解决战争,这显然有些夸张。但战争调停势必进行谈判,这也意味着泽连斯基的谈判地位将被弱化。”
奈伊补充,特朗普将如何处理以美国为首的国际联盟,下一步也充满变数。
在亚洲布局料更具“连续性”
相比欧洲的扑朔迷离,奈伊认为,特朗普在亚洲的布局将更具“连续性”。
“看看特朗普第一任期内的政策,他的国家安全政策,是基于与中国、俄罗斯的大国竞争。”奈伊判断,美国与中国、俄罗斯之间的竞逐,在特朗普的第二任期仍是一大焦点,极可能扩大经济层面的竞争。
尤其,特朗普信奉重商主义,而他的国际贸易顾问,包括知名的保守主义者莱特海泽。“未来将看到更多关税战,会扩大到什么程度?我们无从判断,只希望不会发展至全面的贸易战。”
面对特朗普2.0时代,美中竞争谁会占上风?奈伊以扑克牌比赛为例,当前美国拥有“七张好牌”,包括地理、人口、科技、软实力、国际联盟等,在这场大国角力中,仍占有优势。
但特朗普会不会改变这手好牌?奈伊分析,特朗普政府可能会改变科技方针。
对台或聚焦“交易性”互动
至于最关键的问题,特朗普重掌白宫,对台湾有什么样的意义?
他分析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对台态度,将更聚焦于“交易性”的互动,“特朗普会问‘你能为我做什么?’,而我又该为你做什么?”
奈伊坦言,当前特朗普并没有给予清晰的答案,但从过往的言行分析,“台湾将面临更多压力,包括关税与对中国的技术禁令。”
至于对台军售,奈伊认为,特朗普不会大幅更动,“华盛顿有时会用此譬喻形容:我们应该帮助台湾成为一只豪猪,中国若想吞下它,将会非常不舒服。”因此,军备上,美国将优先考虑机动性高、不易摧毁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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