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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育

发布: 10:00am 13/11/2024

马华文学

学者

诗人

花踪文艺营

杨宗翰

《台湾新诗史》

马华文学

学者

诗人

花踪文艺营

杨宗翰

《台湾新诗史》

臺灣學者兼詩人楊宗翰/我喜歡刺一些最極端的問題

报道:本刊 李淑仪 摄影:本报 陈敬晖、受访者提供

2024年花蹤文藝營,在南方大學學院舉行。臺灣學者兼詩人楊宗翰,是其中一場講座主持人。走在南院校園,他憶起首次來馬的旅程,曾在南院學生宿舍落腳,“那次經歷奠定我和馬新朋友的友誼”。此後說的種種,似乎都繞不開他與馬來西亞的關係迴圈,“都是很深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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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本刊 李淑儀
攝影:本報 陳敬暉、受訪者提供

2003年,楊宗翰還是在籍博士生,首次隨指導教授楊松年來到馬新一帶進行學術交流,旅程從新加坡一路北上至檳城,記憶猶深。往後十年間,楊宗翰與馬華文壇來往密切,曾光臨神州詩社的“試劍山莊”,是陪伴李永平走完生命最後旅程的其中一人,也曾兩次擔任花蹤世界華文文學獎得主(余光中、黃春明)的引薦人。

還沒問,他就先說了:“很常聽人講,臺灣是馬華文學的養分,這話其實很可笑。我的體會是,這是互相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馬華文人給予的刺激、啟發向來不少。

馬華文學沒有落於人後

大學時,楊宗翰在1994年創辦植物園詩社;同時,馬來西亞的趙少傑也在組織魔鬼俱樂部。“我沒見過他,但彼此知道。我們一個在臺北,一個在大馬,兩個在讀大學的人同時出發,自主搞了現代詩社,彷彿有一種兄弟般的情感。”當年兩人的事蹟得到關注,臺灣學者李瑞騰曾以兩個詩社為主題發表演講,給了楊宗翰很大的鼓勵繼續搞下去。

楊宗翰曾在2015年來馬,與天狼星詩社成員交流。前排左起為:馬華詩人李宗舜、馬華詩人溫任平、臺灣《文訊》月刊總編輯封德屏、楊宗翰。(取自馬來西亞天狼星詩社臉書專頁)

後來投稿文學獎,“包括陳大為、鍾怡雯、李永平、張貴興,他們或是評審,或是同場競技者。”說不上什麼理由,他在碩士班開始研究馬華文學,發表相關論文。

“其實我受益很多,所以我很反對所謂的母奶論,我覺得這種說法複製了殖民母國對殖民地的思維。臺灣和馬來西亞的關係不可能是這樣,也不應該是這樣。我們的起點是一樣的。”

來到今天,“母奶論”還有很大的穿透力嗎?

“很幸運的,臺灣大多數文學系所的重要老師,都是馬來西亞來的,或是對大馬有相當瞭解,所以我們不會有這種荒謬的說法。”以往,馬華文學研究在臺灣,在他看來,常常止於同鄉會式的遊戲,“都是同鄉在研究同鄉,這很可惜。”樂觀的是,近幾年,他開始看到臺灣研究生自主投身馬華文學研究,“這很好,應該鼓勵更多人去做,播種的結果是意想不到的。”

楊宗翰相當反對“母奶論”,他不認同中國或臺灣為馬華文學提供了“奶水”的論調,“馬華文學沒有落於人後,它整個樣貌形狀,本來就不應該跟別人一樣。”

縱使熟識,馬華文學始終不是楊宗翰主要的研究領域。

2022年,楊宗翰與孟樊耗時20年,合作出版《臺灣新詩史》。這是臺灣人撰寫的第三部新詩史,念頭起於2003年,“也是來馬來西亞那一年,我跟孟樊一起來的,他也在,”楊宗翰語氣變得亢奮,彷彿為自己找到多一個與馬來西亞的連結而真心高興。

文學史研究 拒絕排資論輩

言談中,但凡提到其他學者或作家,楊宗翰總習慣在這些姓名後邊補上年齡和輩分的註釋——“他比我大一輩”“他比我略大幾歲”……,長幼分明,主客有序,如呼吸般自然。在《臺灣新詩史》序言裡,楊宗翰主張這是一本拒絕排資論輩,拒絕面面俱到的新詩史,有志破除史著歷來常見的分類法,樹立“文本主義”史觀。

兩件事看似相互傾軋,其實或許不然。正是因為太熟悉了,才會有強烈意識拒絕落入自己早已看得明明白白的陷阱。

楊宗翰(右)與臺灣小說家、2024年花蹤世界華文文學獎得主黃春明(左)合影。

他解釋,研究文學作品,“學術界有分外源研究和內源研究。研究角色人物、情節意象,這些是內源研究。而我是資料控,我對外源研究非常熟悉,比如作者創作的理由、發表的地點等等,正因如此,我才發覺我們不要被外源因素綁架、遮蔽。如果你因為名氣、輩分、國籍、榮譽,你就給他無上地高或無下地低(的評價),這不公平。

“到最後,難道不是因為文字感動我們,我們才會變成他的讀者?”

不管是臺灣的年級論,或是馬華的字輩論,這類以10年為一節的竹節式分期法,他並不認同。“在文學世界裡,輩分這個東西是很虛假的。年輕人可以老氣橫秋,老一輩也可以很前衛。生理年齡只是方便我們學者做研究、劃分時期,但它不能代表什麼。我比較贊成,以文學作品的誕生年,或是文學事件的發生年,這兩者作為切分點。”

楊宗翰在臺灣舉辦、參與文學講座和座談會身影。

他笑說,自己不會帶花籃,也不怕得罪人,年輕時講話寫字更衝,比如曾在國際會議舉手發言,直說某某教授論文發表不足誠意,“常被修理,但都過去了。”

早在第一次來馬之前,楊宗翰曾到菲律賓執教,作為兵役的替償。逗留時長原本只有一年,“我自己又延長一年,因為太有意思了。本著研究精神,神農嘗百草,自己去教一教。”兩年內,他成為菲律賓尚愛中學(Philadelphia High School)首名臺籍中文部主任。教書之外,“也從事行政工作、參加校園組織。臨走前,我寫了一篇論文,題目叫〈菲律賓華文學校的四大病兆〉,公開在馬尼拉酒店宣讀,每個校長臉都綠了。”

目前,他正著手籌劃臺灣文學雜誌《文訊》12月號專題,“我把題目定為‘文學獎作為問題’,這很挑釁,我喜歡刺一些最極端的問題。”他想調查,臺灣到底有多少文學獎,並找出各個崗位的關鍵人物,從得獎者、評審到制度規範者,讓他們寫文章、參與座談會,直擊痛點。“我喜歡做這種事,希望透過這種策略性的編選行為,改變臺灣文壇現狀。”

有時,犀利或調皮的神色會跑出來,都是關心的一種面目。

“我一直覺得,如果你不敢做得罪人的評論,那就不要評論。那評論工作我還做得下去,是因為至少我不是一個立場非常強硬的人,我有我的觀念和想法,但我不會把它套用在所有人身上。而在必須的時候,我不會在文章中吝嗇給予任何評價。”

詩要去做詩才能做到的事

用了20年完成《臺灣新詩史》,楊宗翰也在隔年出版個人首部詩集《隱於詩》,收錄80首曾發表的詩作。

自高中、大學已在寫詩,為何人到中年才有心思出版詩集?

長年從事學術研究,他自覺,同攬兩個身分或許不妥。“我很喜歡當學者和編輯,寫論文發表意見,對我來說是很平常的事。

我很早就跟自己說過,先把新詩史寫完,我才出詩集,不要又是裁判又是球員,這太過分了。”只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忙碌拖沓,20年轉眼就過去了。快寫完之際,詩人好友林群盛嚷嚷著要協助楊宗翰編輯、出版詩集。“只是很遺憾,他罹癌過世了,但我已經答應他要出版詩集,我就要做到。”

除了教書、寫評論,楊宗翰也有豐富的編輯經驗。他認為,在這個時代當編輯,要有製作紙本的能力,也要有面對數碼的準備。“我預言,未來的紙本、圖書,是不會絕的,不可能。它就是未來的黑膠唱片,量更少,做得更華麗,也會越來越貴。”

詩裡隱藏的,是哪一部分的自己呢?

楊宗翰笑說,“情感,不能講的。”他一直主張,詩應是婉轉曲深的文類,“水至清則無魚,隱晦難辨、意象模糊曖昧的詩,可以給人無限多的解釋。我覺得人的腦袋千變萬化,只有詩才能把這個‘千變萬化’關在一個籠子裡面。很直白很口語的詩,也許可以給你一時的愉快,但這種感覺散文也可以做到,我覺得詩要去做詩才能做到的事。”

不能講的情感,真的不能講嗎?

他又笑了,“人都有過去,各種過去,就是用詩歌去追悼各種情愫,個人小小的情愛,親情、友情、愛情,透過詩把它放大,給更多人去感受,也許讀者因此得到一些共鳴、收穫,我覺得那就很足夠了。”

人到中年,接手《臺灣詩學學刊》主編、中華民國筆會秘書長等職務,幾乎每週都有活動策劃。接下來,楊宗翰還打算出版一本文集,“把我可以講出來的東西都寫出來”,他兩手一揮,笑說,“不會藏了,把話交代清楚,該罵就罵,該批就批……”

楊宗翰簡介:

臺灣學者詩人楊宗翰,現任臺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學系副教授、中華民國筆會秘書長、《臺灣詩學學刊》主編,著有多部評論集,並在2022年與孟樊合著出版《臺灣新詩史》,也在2023年出版首部個人詩集《隱於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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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5:52pm 20/03/2025
【全民读书会 · 投稿】何华 / 80年岁月的回顾
1996年,淡莹、王润华在爱荷华国际作家创作班期间与聂华苓(中)合影。

淡莹是诗人,在马新诗坛及整个华人文学界有很大的影响。她获得过东南亚文学奖(1995年)、新加坡文化奖(1996年)等重要奖项。其实,没有这些奖项,她照样站得住,白纸黑字放在那里,胜过任何奖杯、奖牌。

1962年,淡莹从马来亚霹雳州瓜拉江沙到台湾大学留学;再到美国深造、任教;最终回到新加坡教书。教书和写诗,是淡莹的两件要事。

淡莹一到台湾,迫不及待就去武昌街周梦蝶的书摊朝拜偶像。她虽然是台大外文系学生,却喜欢中国古典文学,抢占座位去旁听中文系叶嘉莹老师的课。在美国,周策纵是她的恩师(威斯康辛大学);白先勇是她的同事(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校区);还参加过聂华苓主持的爱荷华作家工作坊。她经历了文学最好的时代,遇到了最好的作家、诗人和学者。

淡莹出版过好几本诗集,却第一次出版散文集。本书分两辑,辑一收了24篇散文;辑二收了5篇自序、后记一类的文字。

诗歌更讲究技巧,非常紧凑、浓缩、含蓄,要懂得运用意象或象征;散文相对就可以放松一些、直白一些,可以娓娓道来。淡莹首先是诗人,所以她的散文,仍然保留了诗意,令人回味。

对大自然的关注,对花鸟植物的敏感观察,是淡莹散文的一个特色,譬如〈洗心〉〈把森林还给众鸟〉〈另一种情怀〉等篇,可看出淡莹散文受到王维、柳宗元等古代诗人的影响。

淡莹散文还有一个明显的特质,就是“深情”。有一次,和许梦丰先生谈到新加坡四先驱画家之一的陈宗瑞,许梦丰很欣赏陈宗瑞的“深情”。他可能没有锺泗滨那么创新,也没有陈文希那么抽象(鹭鸶),但陈宗瑞的“深情”体现在他的画上,值得我们细细品味。淡莹的散文也是如此,她的〈父亲的童养媳〉一文,是我读过的最“深情”的文章之一。〈心中的天堂〉〈花之音〉等几篇也写得非常深情。深情,是一往情深,这是《牡丹亭》和《红楼梦》的传统。深情,不是滥情,淡莹非常懂得控制或克制情感,恰到好处。

常言:情到深处人孤独。淡莹自有她一套化解孤独的法子,她把孤独升华成了清欢,她闲坐在南洋的光景里,一派和谐,那是她和自己、和天地达成的完美协议,外人不得而知。

淡莹在〈秋色伤人〉一文里提到小时候家乡的“松鼠榴梿”,她说:“小时候在马来亚,榴梿上市时,小贩将这果中之王堆积在路旁任人选购,偶而挑中一个,坚硬的外壳被啮破一个洞,便知道是松鼠干的好事。虽然少了一两枚果肉,大家不但不嫌弃,反而争着抢购,因为凡是被松鼠偷吃过的榴梿肯定是上等货。”我第一次吃榴梿就是在王润华淡莹夫妇家。记得师母淡莹曾告诉我,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她母亲总是往榴梿摊前一站,指着说:“这一摊或这一筐我买了。”摊主送货到家,一群孩子蹲在地上,围着榴梿吃。想像一下这个画面,当年孩子们吃榴梿真是豪放啊!

瓜拉江沙(Kuala Kangsar),是霹雳州的皇城,它真是一个被忽略的美丽小城。去年,我和朋友自驾游大马,在江沙住了一晚,因为江沙是师母淡莹的故乡,当然对它也就多了几分亲切感。遗憾的是,没能吃到“松鼠榴梿”。

遥想,1997年12月我来新加坡国立大学参加硕士考试,住在王润华、淡莹家,得师母照顾。考完试,老师和师母带我看了电影《泰坦尼克号》,新加坡比中国早上映三四个月,回去后,我逢人就说:“我看过《泰坦尼克号》了。”足足吹了三个多月。没想到这部电影居然26年了,时间飞逝。

这本散文集算是对她80年岁月的一个回顾、纪念和祝福。祝师母日日好日,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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