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窿引发的社会问题及家庭悲剧已经不胜枚举,明知向大耳窿借钱等于踩进无底洞,但是还是有人偏向虎山行,结果不止本身粉身碎骨,还连累家人过着永无安宁的日子,毁了天伦。
独家报道:张韦瑜、陈伟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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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耳窿引发的社会问题及家庭悲剧已经不胜枚举,明知向大耳窿借钱等于踩进无底洞,但是还是有人偏向虎山行,结果不止本身粉身碎骨,还连累家人过着永无安宁的日子,毁了天伦。
无力偿还高利贷的借贷者日夜担心大耳窿找上门四处躲债,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大耳窿找不到欠债人就转向家人追债,贴大字报泼漆放火恐吓是常态。
只要家里有人借大耳窿,这个家就不再平静,家里妇孺老幼身心备受煎熬,夜里不能安眠,屋外有一点动静就恐惧,担心家里老幼会遭遇不测,担忧大耳窿上门锁门放火,那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折磨。
《星期天头条》专案小组花了数个月时间追踪欠债者和大耳窿,聆听欠债者家属讲述他们过着什么样的非人生活。
好几位家属受访时都表示,因为至亲借大耳窿,他们患上恐惧症、一生活在阴影当中。
一名父亲嗜赌借大耳窿把全家人推入深渊的受访者希望透过本身的故事,让更多人理解到,借大耳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是延伸更多问题的开端。
“一旦借了大耳窿无法摊还,接下来承担后果的不仅是你一个人,而是将身边人牵扯进无止尽的恐吓、威胁和精神折磨中。”
阿窿社媒招揽不用见面
“要借大耳窿太方便了,线上就可借大耳窿,而且双方不必见面,一切在线上进行。”
随着科技进步,大耳窿放贷不再一味儿在街上张挂宣传布条吸引客人,而是“转战”网络,透过社交媒体招揽生意,而且跟上时代开发应用程式方便借钱还钱。
警方:借贷方便陷无底深渊
全国商业罪案调查部总监拿督斯里南利尤索夫接受专案小组访问时指出,线上借贷的方便,再加上双方不用会面,让不少人未经深思便掉入这个无底深渊。
他说,一些人原本没有借钱的需要,看到社交媒体冒出的“低利息”借贷广告,受吸引后跃跃一试,为了花钱玩乐而借钱的也大有人在。
“更让人担忧的是,当AI(人工智能)普及化,不难想像大耳窿放贷活动会更加泛滥。”
疫期行管改线上放贷
2020年爆发冠病,政府为了遏止疫情实施行动管制令,人与人之间减少面对面接触,放贷“生意”也直接受影响,于是大耳窿的作业方式进行“改革”。
南利说,在行管令之前,大耳窿与借贷者之间必会先见过面,然而行动受到限制之后,大耳窿改为在社交媒体开拓线上放贷活动生存。
“他们利用脸书、WhatsApp、Instagram及Telegram等,在线上招生意,还全方位善用科技,所有的进出款额和交易也透过线上银行进行,借贷者与大耳窿之间不用见面,由始至终透过手机和线上平台进行。”
他表示,即使行管令结束了,民众恢复自由活动,但线上交易的便捷,把旧一套作业淘汰了,这就是大耳窿运作方式最大的转变。”
指示下载App掌握个资
大耳窿与时并进善用科技发送链接,指示借贷者下载应用程式,输入相关个人资料。
南利尤索夫说,就如一般的应用程式,下载者必须授权访问位置、照片、文件、拍照、拍视频、录像、联络人等应用权限。
“大耳窿掌握借贷人所有信息,一来可从借贷者的联络人中寻找新客源,再来就是当欠债者还不起钱时,可以广发讯息向亲朋好友羞辱欠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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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报趋降非阿窿不活跃
根据警方的统计数字,近5年有关大耳窿活动的投报呈下降趋势,尤其行管令期间,由于没有赌球活动,借大耳窿的投报少了,不过南利提醒,这不代表不法活动开始沉寂,大耳窿活动依然活跃。
他说,只是大耳窿使用暴力讨债事件曝光率减少,才会让人有种错觉,以为大耳窿放贷活动不复从前。
受害者不愿报案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警方接获的投报减少,主要原因是受害者不愿意报案。”
他指出,从2017年至今年4月,警方接获有关大耳窿案件的投报相当平均,即使去年有世界杯,也没有因为赌球活动导致大耳窿活动投报增加。
“2021年有关大耳窿的举报有1000宗,去年虽然有世界杯,但只是接获1009宗投报。”
“借了才打算”不想后果
南利说,欠债者向大耳窿借钱时没想过后果,一旦没有能力还钱,会为自己及家人带来无穷的后患。
“这些人抱着‘借了才打算’的心态,然而到了要还钱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无法负担。”
他指出,大耳窿追债使用各种暴力手段,包括民众所熟悉的泼漆、抛汽油弹、纵火以及恐吓等等对付欠债者,已经不是新鲜事。
叶士恺:借贷者家人成目标
甲洞行动党服务中心大耳窿专案小组的协调员叶士恺表示,现在的大耳窿不需要抵押便轻易借钱,他们根本不考虑借贷者是否有能力还钱,真正瞄准的目标是借钱者的家人。
“千万千万不要向大耳窿借钱,轻则导致自己和家人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社媒掌握信息骚扰家人追债
“他们(大耳窿)不怕欠债者躲债,他们从社交媒体掌握欠债者的家人背景,透过各种方法骚扰他们。”
他说,无辜的家人出于害怕,只好变卖资产还债,许多人原本家庭环境不错,因为有家人借了大耳窿,最终落得家徒四壁。
“大耳窿善于心理战术,他们看准只要上门恐吓和泼漆,欠债者或家属为了息事宁人就会乖乖代为还钱。
“有些人原本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却被家人欠债的大耳窿追到公司,最后连工作也丢了,也有人承受不了压力患上忧郁症或精神病。”
老夫妇卖屋代儿还百万断亲
叶士恺印象最深刻的求助案件,是一对晚年凄凉的老夫妇,代儿子还了超过百万令吉的债务,用尽储蓄变卖房屋,也唤不醒嗜赌的儿子。
他说,两老被大耳窿逼得走投无路向他求助,但儿子知道后,竟怒气冲冲上门警告他不要插手。
“他坚决不要帮忙,父母也无计可施;无所依靠的两老最后获亲戚收留,如今已经与儿子断绝来往。”
张天赐:程序简单助长非法借贷
马华公共服务及投诉部主任拿督斯里张天赐指出,大耳窿的借贷程序也越来越简单,双方甚至不需要见面就可以借钱,助长了大耳窿的行业。
“以前向大耳窿借钱要面对面进行,大耳窿会要求借贷者手持身分证拍照,要他们按时上门还钱;现在只要有网络及手机,欠债者将身分证及照片发给大耳窿,大耳窿就会把借款汇入银行户头,还钱也是线上汇款,完全不用见面。”
“向大耳窿借钱既方便又快捷,也因为这样,大耳窿才会收高利息;以前借贷者还不起,大耳窿多数都用暴力相逼,把他们打到求饶;现在大耳窿很多时候会透过网络散播欠债者不还钱的消息,给他们心理压力,让他们蒙羞。”
他指出,虽说大耳窿现在较少使用暴力,但还是会雇佣跑腿追债、泼漆及骚扰欠债者家属等。
2欠债者不堪压力图轻生
张天赐处理的投诉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名欠债者抵不住压力企图走上绝路;还有一名商人欠下150令吉不堪重负,喝除草剂自杀,幸好这两人都活了下来。
根据该部的数据显示,从2019至2022年共接获1207宗大耳窿相关的求助案例,涉及数额达1亿2456万令吉。
2019年的求助案最多,共464宗,涉及数额达5310万令吉,2020年下降至323宗,涉及数额达2634万令吉。
2021年受行动管制令影响,求助案下降至138宗,涉及数额达1328万令吉,2022年稍有回升,共282宗案件,涉及数额达3184万令吉。
在2023年,投诉部共接获330宗大耳窿相关的个案,涉及金额达3104万7710令吉,而今年迄今则接获291宗个案,涉及金额2558万4661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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