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诤.一个包容与可持续未来的哲学

至今，哲学依然扮演着中介者与诠释者的角色。作为沟通桥梁的中介者与诠释者，哲学尝试以一种彼此都能理解的方式，找出一个共同的立足点。纵使无法化解彼此的分歧，但是这至少为包容与可持续性提供了可能性的条件。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每年11月的第三个星期四定为“世界哲学日”，是为了宣扬哲学对于人类思想发展的价值。该组织认为，哲学面向当今世界的各种挑战，能够为当下的各种思想潮流建立起一个沟通的桥梁，推动跨文化的对话与交流。最终，我们可以建立起一个更具包容、相互尊重的社会。

今年世界哲学日落在11月21日，主题是“一个包容与可持续未来的哲学”。显然，包容与可持续的未来是本次主题关怀的两个重点。主题点出哲学在时下的世界发展中可以扮演的角色——作为建立沟通桥梁的中介者、诠释者。事实上，这也是德国哲学家哈伯马斯的见解之一。

如今，创造一个包容与可持续的未来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近几年，人类文明在各个层面都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全球疫情大流行改变了人类的生活型态；国际地缘政治的紧张关系，已经演变成战争流血冲突；生成式人工智能应用普及化，已经冲击了人类生活中的各个领域；最近，美国总统大选的结果，也预示了一个开放社会的内部矛盾冲突开始浮上台面，足以如骨牌效应般影响其他领域。

这些变化与争端让我们感觉到，原本看似拥有美好前景的人类未来，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包容原来被视为理所当然，现在已经开始变成一种稀缺的价值；当人们感觉自己被忽视，包容就变成了一种无理的要求。一个可持续性的未来一方面要求稳定，另一方面要求我们能够更长远地思考人类的未来，不再以一种人类中心主义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然而，人类的危机意识却显得薄弱。

那么，哲学能够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哲学是一种反思性的思考活动，它针对各种看似理所当然的观点提出质疑，希望找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深层问题，指出其不合理的地方，并尝试提供一个解方。纵使这样的解方不一定令人满意，但至少它能够清楚完整地展示出现象背后的结构性问题。这之所以是一种反思性的思考活动，是因为这些问题的终极关系，最后都会回归到人类的价值层面。

本质上，这样的反思会指出，表面现象的各种问题看似不同，但是在最深层的地方却是相通的。当今世界已经按不同的意识型态与价值，被分裂成不同立场的阵营。虽然我们都活在同一个生活世界里，但是这生活世界充斥着各种分歧与冲突。这里，哲学能够发挥它的强项——作为沟通桥梁的中介者，找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立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