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欠PTPTN不還錢，天公地道？

其實除了放火燒屋子、潑紅漆這些江湖手段沒幹之外，PTPTN一直都很努力的、很創意的想出各種方法來追債：

-考慮暫停資助還款率低於30%的大學課程；

-建議發3次警告然後傳召，若仍不配合就列入中央信貸諮詢系統（CCRIS）黑名單（2024年10月）；

-推出“Jom Bayar PTPTN”活動，提供償還貸款折扣高達15%的獎勵（2023年12月）；

-禁止欠款人出國。公眾強烈反對和各政黨施加壓力後，該措施最終被取消（2016年11月）；

-實施欠債公務員和私人公司強制性工資扣除，用於償還貸款，卻遭到反彈（2015年12月）。

從這些歷史軌跡來看，PTPTN每出一招，總會有政黨領袖、民事職工總會、非政府組織這些人跳出來，為欠債不還錢的大學畢業生提供擋箭牌，最終使PTPTN這些招數落得不了了之下場。從1997到2024年這漫長27年裡，相信許多沒還錢的畢業生都已生了孩子、甚至當了爺爺、退休或去世了，借給他們的錢，最終石沉大海。

我們可以和其他國家比較，看看馬來西亞“欠債不還錢”情況有多嚴重。2008年一份北京大學研究員主筆的報告裡，有全球39個國家教育貸款“回收比例”數據（recovery ratio，即貸款機構可從總成本收回多少比例的款項）；其中日本貸款計劃表現最優秀，整體回收比例為68%。我國數據為29%，和牙買加（19%）及南非（25%）“齊名並駕”。

為什麼我國有這麼低的貸款回收比例，除了源於前述三心兩意追債失敗等敷衍態度之外，過高的“行政成本”是另一弊病。

報告以墨西哥和我國作比較，顯示扣除行政成本後，墨西哥實際貸款回收比例從46%降至42%，而我國貸款計劃沉重行政成本，使回收比例從51%大幅度減少至29%。若以貸款計劃“回收效益指數”（Relative Efficiency Index）來看，馬來西亞、南非和牙買加的效率很低，指數約為0.50。

這些雖是舊數據，但以當前更顯嚴重的貸款拖欠債務（320億令吉）來看，不難想象當前回收效益是比16年前更嚴重。

關於PTPTN借貸人未能償還貸款的原因，很多人（尤其是政治人物）都說是因為借貸者沒固定收入、收入不足、生活負擔重等。筆者認為這些都是糊弄大眾的花言巧語。

不容否認，小部分借貸者真的面對棘手財務困境，短期內無法償還貸款。

但以上這些種種問題，包括為什麼會出現“回收比例”超低的現象，絕大部分源自三個主因：（1）借貸者向普遍流行的領袖貪腐文化“看齊”的心態；（2）PTPTN執行力差勁，和（3）政治干預（後兩者引新加坡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所於2020年4月發佈的報告）。

巫統當年發起的PTPTN，無疑曾幫助了數以百萬計貧困家庭，這絕對值得讚歎；但作為主要使用公款的貸款計劃，PTPTN管理層必須強化責任追究的問責文化，以更負責任方式去處理貸款，尤其是追回發出的貸款，不能因為政治背景而敷衍處理。

這是對廣大納稅人和未來貧困借貸者的基本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