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我姐洗澡时,发现一小撮头发像残花随流水散落在地上,把水槽口堵住。几天后,显见后脑两三个疏疏松松的白圈圈,好刺眼。向来我姐自以为长相不成气候,幸好有头浓密油黑短发,到80岁时还能给自己争气,傲视群雌(我们姐妹共5人),没想到这唯一的靠山也没了。自叹,怎么倒霉事全揽上了?
没想到几个月后,新发又悄悄到访,把她那光秃秃部分填补了。说也奇,长出来的发丝黑白相间,看上去像人工染发,挺有立体美感,十分抢眼。大家纷纷赞赏不已。我姐当然乐极。别看她八十有几,一旦找回自己仅有的青春,增加自信,嘴角也上扬了,确是老来乐。也真别说,柔黑的头发适当的处理,确可占美容主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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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发历经凄风苦雨,让人蔑视后,竟美丽转身,为自己平反。其实世间事,除了上帝,没人能预料。
转个话题,聊聊剪发吧。我与老伴结褵至今有五十余载,婚后常为他理发。早年,男人发型,纵有十八般手艺,来来去去,仅是些小花招,不成气候,还觉得业者志在觊觎男士的钱包而已。
不知不觉,我给老伴理发,从浓密黑发理到今天的稀疏白发,只要不是癞蛤蟆光头开了花,兴之所致,理个光滑头,又何妨?君不见《非诚勿扰》中的红人孟非,一出场就人头骚动,我想当年那秃头正是他的强项招牌。我老伴有样学样,有时还会点头称好:易理易洗别说,光头凉爽,再不会因汗腺分泌过多,感染皮肤病。
回头说我。早年带着双辫与我妈、姐从唐山漂洋过海与我爸团聚。现在回顾旧照,还觉得唐山妹真够味。发亮的双眸,笑意浓浓;进入青春期,五官充其量各就各位,乏“美”可陈。于是坏点子侵脑,想在发丝动动手脚。
当时老父携眷远赴他州执教鞭,剩下我与祖母相伴,要我完成下半年学业才与家人会合。
年假将临,当时对那笔直如绳的粗发早就看不顺眼。请教同学,学会了用特制发钳炙烘后,打开双夹钳子,夹卷发丝,xi xi声,烟雾缭绕。只见头发立马绻曲如蛇鞭。望着镜子的少女,扮魔鬼,伸狼牙;再试:小仙女,小公主,嘻嘻,蛮可爱呀!那晚上,我与英俊的小王子跳起热情的探戈,热爆场面!
翌日醒来,祖母愕然尖叫:“小鬼,你的头发怎么烧焦成黑炭?”
呜呼,揽镜一照,一个晚上,怎么就变成一团团黑黄卷发!不得了,这下如何收拾残局,又如何面对我家的虎爹狼娘?
年杪,我爸回来。见我瘦削如前,但换了一张怪模怪样的脸。哦,明白了!原来是头发炸开了锅,变成阴阳怪气的小巫女。当下,我爸随手拿起细鞭,不由分说往我身上抽打;我也无话可说,羞怯地接鞭受掌。想想:我真是吃了虎胆熊鞭,想飞了?活该受刑!
如今回忆这桩事,倒觉得自己是个敢于挑战生活的小斗士,不错嘛!
现在老了,心境不同。这发,只要没脱发成秃,就不是个事,即或因病真秃了,也还不是个事。反思:在最坏的处境,如果往坏处攒,只会迷失方向,磕破头;换个角度,循着光走在神的正道,勇于接受生活的挑战,谨守神的箴言,自然会自我提升,康庄大道就等着咱迈步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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