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珠／种树的人

人的生活需要绿植，植物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会用很多方式与人沟通。当你开始养植物后，就会知道每一株树的特定习性，需要不同的光照，不同的浇水频率和不同的照护。你必须接受一株植物的本质，用最适合它的方式去爱它……

门前的栀子花，种了几年，枝叶越见茂盛，长得和人一样高，花开频密，香气幽幽，是一棵让人开心的花树。不久前，叶间和枝桠被阴魂不散的白壳虫大势依附，下药驱虫，有机和无机除虫剂一再喷洒，结果虫不死，树却渐渐掉叶枯萎，慢慢死了。

想来和它缘分已尽，心有不舍。栀子花树是几年前，从老鼠岛巴刹买回来的。卖花树的大叔，把罗里停在路旁，各种绿植花树摆地上，一些较贵价空气凤梨就放在罗里车斗里，他从不叫卖，一直都是自在的在植物堆里优雅的抽烟。和他买过几次植物，认定他卖的绿植生命力强，得于平安长大。后来大叔没来开档，这一年他似乎已经消失在巴刹街角。

过了若干日子，突然想起工作室厨房角落遗留一小株养在水里的栀子花枝，一两年来始终没长大，根虽多，叶似乎没添过。为了让它开枝散叶，移至大盆栽种，果然不出几星期，栀子花树澎湃生长，填补之前的缺憾。

人的生活需要绿植，我真心认为。植物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会用很多方式与人沟通。当你开始养植物后，就会知道每一株树的特定习性，需要不同的光照，不同的浇水频率和不同的照护。你必须接受一株植物的本质，用最适合它的方式去爱它，其中道理和人相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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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趣的地方是，植物缺水呈现垂头丧气，将它放到水盆里，不到半个小时，它马上复活，根茎叶立马挺起，直接的传达了情绪。世界太纷乱，环境压力无所不在，养植物渐渐不再是中老年人的专属爱好，年轻人都开始知道绿植给予人的无边疗愈。

后来我发现，所谓的绿手指，是练出来的，无关天不天生。植物的变化乍看细微，但跟他们实际贴近后，就会发现那些变化其实非常明显。比如在一个角落养不活，换一个地方，它就欣欣向荣。不同属性植物需要的半日晒或全日晒，也是主人细心观察得知脾性。

每个人都应该找到治愈自己的方式，学会观察植物生命状态的过程，仿佛在练习一种超越语言的沟通方式。换句话说，人和植物可以彼此不用言语，但仍能互相照顾与陪伴。

上周看了电影《好东西》，这部我个人封为年度最佳中文电影的超级好戏，里边的3位大小女主角，分别名为铁梅、小叶和茉莉，她们都以花和树为名，非常有治愈力。三人之间奇妙又荒诞的关系，加插永无冷场的对白，确实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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