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50am 27/12/2024

吴健南.司法独立重新被打开缺口？

要客观评论一个国家的司法廉正，不能只看少数几个高调的政治案件，而必需更全面评估涉及普罗大众、小市民的普通案件。而从这方面而言，大马的司法改革，究竟是前进还是后退？

我不敢像净选盟那样，给首相安华的执政表现打个不及格的D级评分。但是会如此形容，他的口头承诺和执行能力，往往给人步伐和方向不一致的刻版印象。

就像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医药保险保费飙涨问题，虽然早前身兼财长的他在国会信誓旦旦宣称国行与卫生部会制定有效监管指南和措施，确保保费涨幅合理和不会过高，避免对投保人造成困扰及导致严重通胀；但根据国行的最新文告，原来只是跟投保人玩朝三暮四的拖字诀游戏，虽然把时间拉长至3年却依然坚持当初超过70%乃至倍增的离谱涨幅，也继续黑箱作业完全不交代为何有关保费涨幅跟15%医疗通胀不成正比。

而其它更核心的问题，包括为何国行没有对付早前擅自提高保费的保险公司？有关涨幅的计算方式，为何每家保险公司的涨幅不一致？为何保险公司近年来依然赚取了惊人的利润？大马保费通胀比其它国家究竟高了多少？有关涨幅多少比例被用作保险公司的人资、管理和利润？这些问题看来很大可能又会继续扫进地毯下。原因再简单不过，3年后也不懂谁会是新政府。

同样的，最近前首相夫人罗斯玛被撤销17项洗黑钱、逃税控状。虽然安华同样声称没有干预司法，并承认有关控状的确太仓促和存有缺陷。但必需强调的是，这跟去年副首相阿末扎希被撤销47项有关签证系统案件的控状，存有很大的原则性差别。

在扎希一案中，首相或政府采用一贯的伎俩，即通过身兼政府法律顾问的总检察长，根据联邦宪法第145（3）条款指示主控官撤销有关控状。而主审法官完全处于被动，只能同意总检察长的决定。

批评安华的舆论，主要是针对他没有兑现承诺分拆总检察长作为政府法律顾问，和刑事案主控官的职务，并继续援引有关特权袒护他的得力助手。所以，虽然总检察长针对扎希的撤案决定，引起各界的严厉抨击，但至少在首席大法官东姑麦润的把关下，依然保住我国司法独立的牌坊。

但这次罗斯玛的撤案判决，是由主审案件的吉隆坡高庭法官慕尼安迪，针对罗斯玛早前提出的申请所作出。所以，表面上看，的确如安华所言，他作为首相没有权力直接干涉司法判决。

我时常强调，要客观评论一个国家的司法廉正，不能只看少数几个高调的政治案件，而必需更全面评估涉及普罗大众、小市民的普通案件。而从这方面而言，大马的司法改革，究竟是前进还是后退？

首先必需承认，作为首席大法官，东姑麦润这数年来所立下的光环，的确史无前例。尤其在一些涉及公众利益和宪法原则的重大案件，包括纳吉的一马弊案上诉、吉兰丹州政府的伊刑法无效，还有在其擅长的家庭法等领域所作出的开明、果敢、专业判决，无疑成功树立了其大公无私、公正不阿的高大形象。

但美中不足的是，在领导和监督旗下法官的表现，还有改善法庭拖延和累积个案方面，我发现她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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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首席大法官敦查基。

我们司法哲学里有个老掉牙却永不过时的名言─迟到的正义并非正义。而根据大马现有的司法程序，所有案件的初审往往是由一名法官说了算。所以在如此的体制背景下，于2012年之前，由于缺乏有效监管以及特定法官权力过大，导致许多案件必需经历遥遥无期甚至最长超过10年光景的漫长等待，才能结案。由此也衍生了许多涉及法官廉正、有钱者滥用司法程序跟对方玩拖字诀、无钱者无法负担庞大律师费或逝世，而最终放弃追求正义等等严重问题。

随后敦查基于2008年上任，他的首要改革任务，包括清除高达4万宗的积案、修改和统一了低庭和高庭的条规、制定线上司法入禀系统，同时拟定标准作业程序要求旗下法官必需在1年内完成所有案件的审讯。此系列果敢措施的确使到我国法庭程序变得顺畅和透明。

但令人遗憾的是，如今在东姑麦润年代，虽然我国司法已因为科技的一日千里变得更进步，包括法官几乎已可通过线上完成所有的审讯和上诉。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整体的审案效率反而变慢了。我和一些同行近年来在各州法庭经历了一些梦魇个案，有些法官为了打发本身濒临退休的休闲时光，任由双方代表律师一再重复草拟一些有的没的法庭文件，而始终无意听审有关案件，直到最后交给新任法官接手。

我们也遇到好几个法官，明明很早以前就定下了听审日期，也了解相关代表律师和证人来自远方或它州，却在最后一分钟以各种非常轻率的理由取消有关审讯，包括需要出席课程、家人生病等。而且类似情况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各地法庭上演。比一些公务员的工作效率和态度，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这些年来无可否认东姑麦润的确也提拔了一些非常资深和专业的法官进入司法宫，即联邦法院和上诉庭。但现实中，并没有多少民众有这方面的财力和机会进入这个更高的司法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