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的大马新年歌,曲调大同小异,似曾相识,唱过就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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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会说,大马新年歌的量产和热络是出于对我们华人文化的自信与使命感。大马人创作新年歌,过年播放新年歌,动机是弘扬大马华人文化,传承这个传统。因而大家都说大马新年歌很有特色,代表着“我们的文化”。
问题来了。这大马新年歌代表着什么样的华人文化呢?我不会说大马新年歌没有文化水平,尤其是早些年的,有一些还真是经典,既有创意又有意境。但近些年来千遍一律,曲调相似的恭喜恭喜发大财喜气洋洋的大马新年歌,到底代表大马华人的什么文化?有些什么文化内涵、有些什么文化底蕴呢?
请说出个所以然,好吗?我上周把这议题贴放脸书,脸友KenShi Nefelbata回说:“也许可以开一个“Huatology”来研究。”是的,除了“恭喜发财”,还体现什么文化?不管经济景气不景气、不诉求于环境机制如何改善,大马新年歌倒是有点暂避现实的解压作用,朝野尽兴同欢,一起高唱兴旺发。反正过新年就是日常生活的一个间断,在这个生活周期的间断,人们需要通过节庆的仪式、活动的一些手段,营造欢欣热闹吉祥的气氛,适当地把日常的压抑和郁闷释放出来。诚如赵世瑜〈岁末说节〉所指出的过年过节“不仅是一种间断,也是一种调节,也有其节奏。节庆是社会的心理调节器”,还真是一个“文化传统”。新年新希望,去年没发财,就在新的一年继续发梦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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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人会说大马新年气氛比中国浓,就是因为我们有新年歌,更烘托也意味着我们更加珍惜这华人新年的“年味”。我们甚至可以很自豪地说:“即使中港台要播放春节应节歌曲,也还得靠我们‘大马创作’的新年歌”。大马新年歌的连播翻唱,既是春意绕樑,也早已形成一种产业。一名脸友指说:“有一年在广州和深圳过年,在公交车上听着新年歌,才知道当地人也在听马来西亚的贺年歌,很有亲切感。”
大马新年歌还真是年味浓浓。但大马华人新年的年味是什么呢?咚咚锵,热热闹闹,红彤彤,欢欣拜年,喜气洋洋,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发大财哟!不管现实能不能放鞭炮,新年歌里就有爆竹声。连声祝福,福星高照,万事如意。发啊发啊发啊,旺!旺!旺!要有点歌词创意的,就来点玩弄十二生肖谐音梗。不知所谓(好玩就好)的鼠年鼠一鼠,好运鼠于你,蛇年莫名其妙地蛇出来了。再有“文化”一点的就来点温馨版的“回家”,团团圆圆。有喜气,有氛围,有过年的气氛。
或许正因为我们没有四季之分,在不知春冬寒暖的赤道炎炎,我们“制造年味”,几十年来,不间断的,每逢佳节过新年,就来一串串连播大马本地创作新年歌:高唱“春到笑颜开”(秦永)、“挂彩灯”(李采霞),“新年财神到”(罗宾)、“希望在新年”(小凤凤)、“新年来啰”(唐尼)……大马“八大巨星”、“南方群星”,大马巨星、大马童星云集。有的一年就出来唱一次新年歌,出一张新年歌专辑卡带,就是那样的红红火火的欢唱(或翻唱)……再来一个我们比台湾人还要熟悉的(台湾歌手)龙飘飘新年歌。再来一幕幕红灯笼、红衣裳(很多时候女巨星和女童星是穿旗袍来象征中华文化)、红红天后宫,都成了文化新年象征和新年歌拍摄的场景。
再后来,电视台、电台也加入了新年歌视频的制作,DJ当歌星,个个是大马好声音。最初几年(2007、2008年)卫星电视开风气的新年创作歌曲和视频,可谓经典,又具原创。而今之所谓“本地创作”的新年歌曲风大抵还脱离不了那些年团圆好日子的调调。当然伴随着还有商演、商家的赞助,广告的介入,还真是财源滚滚来。
然而,近些年来的大马新年歌,曲调大同小异,似曾相识,唱过就记不住了。脸友营养师Nutritionist Edward Lau在我脸书回说:“流量至上,以大数据为主要考量”。少了原创味,就是蹭流量。而且越搞怪越搞笑的就更易飙高流量。这现象是好是坏,不知道。反正邻国王雷讲了话,我们顶不顺,团结一心捍卫“大马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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