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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的游戏套上成年世界的极致残忍,强烈落差与讽刺,是《鱿鱼游戏》第一季的成功关键。开展系列是商业考量的结果,如何突破是剧组最大的难题。
用孔刘饰演的西装男作为第一集的主线是聪明的操作。这个角色宛如现实中的企业中层管理者,为了不成为食物链的最底层,就去当帮凶,自以为努力往上爬就可以摆脱被剥削的命运,透过病态地施虐更下层来麻痺自己。他带着面包和彩票去公园找流浪者玩“选择”游戏,绝大部分的流浪者都选择了后者。然后再当着这些流浪者的面狠狠地把所有“不被选择”的面包都踩烂,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教训他们“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观众很容易被误导,认为这就是人性贪婪的责任。但对于一般的流浪汉而言,他们要解决的原本就不是“一块面包”的问题,而是长远的体面生活的可能性。因此,彩票是大部分流浪汉理所当然的选择,这并不代表他们好高骛远。若把面包换成“一个可以维持长远生计的工作机会”,结果就很有可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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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设定从上一季就严谨贯穿至第二季,表面上每一关的游戏后,参赛者们都可以透过“民主”投票的方式被赋予选择离开的权利,但这个“民主”背后有大量的前提和操弄,包括看准了参赛者们背负大量债务的困境、001卧底参赛者的煽动,甚至在某次有可能集体离开的时候故意制造机会让正反双方自相残杀。
资本主义与高高在上的剥削者最常用的套路之一,就是假装让被剥削者有“选择的自由”。如同很多老板和上司明明在刻薄员工,却会不断把“没有人逼你做,不喜欢可以离开”来操控员工一样。仿佛作为底层的我们,只有接受与否这两个选择。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当大环境如此,就算离开也只是换一个被剥削的环境,我们并没有真正不被剥削的选择。尤其当涉及到生存问题,所谓的“你有权利选择”,根本就是伪命题。他们不止在剥削下层,还要假装仁慈,“我给了你们活下去(工作)的机会”,并把责任归咎到受害者身上。
革命者的成长之路
第二季在饱受批评与争议中再次突破了点击率的记录,因为其故事走向并不符合众人期待的样子,至少不是第一季的模式。如果说第一季在专注批判资本主义的剥削,我认为第二季更像是一个被剥削后觉醒者的抗争闯关故事。
成奇勋从零开始,一路摸索,失败,寻找出路,并成长。他先以赢得的奖金装备武器和军队,以为可以武力突破缺口,后来发现“那些人”远比自己强大而被迫重新成为参赛者。每一关游戏后游说众人一起离开而不得的失望,直到终于醒悟要打破“那些人”定下来的游戏规则,说服大家与他一起战斗。当然,他也必然经历抗争路上最难的其中一个关卡,不是神一般的对手,而是自私懦弱的队友。
第二季在奇勋眼睁睁看着好友被击毙中结束,似乎在传达一种“霸权无法被瓦解,抗争注定失败”的讯息,但在确定有第三季的情况下,势必又有一翻反转。
当然,戏剧终究不是现实。现实中的抗争者,一样会有庞大的对手和猪一样的队友,且不会有打不死的主角光环。所以,选择不抗争继续玩由剥削者定下来的游戏,当一只在温水中的青蛙,还是抗争,才是我们唯一有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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