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屏大厦／01】老店老故事，聆听它的岁月痕迹

随着串流音乐平台崛起，实体CD渐渐淘汰，Amy说现在要找一张CD，并不容易。

“客户来问我们找某某明星的CD，不是我们不卖，而是唱片公司不出了，从香港进口也很贵。”

找不回的经典，只能靠回收二手唱片。

于是，绿岛唱片也当中间人角色，让客户在这儿寄卖二手唱片。虽然音乐CD是店内主要贩卖的商品，但黑胶唱片和卡带也能找得到。时不时，老客户总会上门探一探，是否有“新货”上架；又或者收到讯息通知，前来寻宝。

二次到访那日，一名黑胶唱片收集者上门碰碰运气。两人仿佛故友般聊了起来，说着黑胶唱片播放出来的音质，并非现代科技能媲美。

属于那个年代的话题，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有共鸣。

绿岛唱片陪伴无数人走过唱片行的黄金时代，每当想起旧时音乐相伴的美好，他们仍会大老远来到这里，宛如回到了过去。

【通行首饰批发贸易】转型办起囍事，婚嫁用品一应俱全

下午2点半，绿岛唱片公司后面的通行首饰批发贸易关了灯。一名身穿红色中式服装的女子正在将铁卷门往下拉，快步向前表明记者身分，说要聊几句，她只是递了张名片说：“关门了，我们开半天。”

语毕，她递了张写着“蔡凤玲”的名片，以及联系方式，随后锁上门离开柏屏大厦。

这里的商家总是很忙碌，在街头随意问起柏屏大厦，一般人都会误认“柏屏戏院”（现在是REXKL）。错认建筑的人很多，但说起里头的店家，却并不陌生。

像是通行首饰批发贸易，在大厦底楼已有36年的历史。现在主要出售婚嫁用品，在之前是做人造首饰（costume jewellery）。

“Jewellery开始没落，我又得找一样东西是可以转的。我做这行有去香港读过书，去问大妗姐人家结婚要做的事，回来可以解释给客户。”

店上方挂着蔡凤玲亲自编织的花球，一个大大的“囍”字贴在外头。玻璃橱柜尽是一套套红色茶具，“来的客户全都是要结婚的人，女方要买的东西，例如痰盂、碗、杯、灯、伞；男家通常就买红布、龙凤烛，还有一些过大礼的九品。”

价钱公道，自有顾客帮你介绍新客

蔡凤玲热情地介绍店内的结婚用品，她说客户都是互相介绍来介绍去。

“你的价钱要公道，客人就会介绍人家来，有时客人不熟悉流程，他们会问很多东西。你要解释给他听，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就不理你。”她也欢迎大妗姐在这里留下名片， “比如我有客人，我就介绍给他做，有客人他也介绍给我做。”蔡凤玲说起数十年来的生意经验，侃侃而谈：“做生意系‘你俾我、我俾你’，这样才可以长久。”

小时候她就住在“隔篱街”，“隔篱屋”出生，对这个区域异常熟悉。

大厦外的商业街道人来人往，对比起来柏屏大厦的人潮显得稀薄。若不是刻意离开热闹拥挤人潮，任谁都不会注意到东大门市场外还有这一栋有名字的大楼。

“不会没有人潮，是你们不熟悉。你不会买这个东西，就不会进来。像是后面卖衣服的，全部都做了十几年，尤其是头一间屋，都有整四十几年了。”走进来的人，都在寻找特别的东西，她说。口中提到的“特别的东西”，或许是故事，或许是手艺，或是逐渐消失的“人味”。

“有时客人要拍照，我就给他们拍，无所谓的，东西都是开放的嘛。”

这时，一对母女走向前询问玻璃橱窗内的首饰品。母女拿起翠绿手镯细细筛选，蔡凤玲也不催促，偶尔搭上几句话，3人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不作打扰，动身前往转角的 “龙凤时装礼服”。

【龙凤时装礼服】屹立45年，坚持手工缝制

45年，龙凤时装礼服的老板梁瑞芳在这里待了几乎半个世纪。

90年代，裁缝产业开始走下坡，她毅然顶替了这家店，1990年当上了老板。

从最初的员工到接手成为礼服店的老板，她见证了70年代裁缝业的全盛时期，直到后来成衣业崛起，礼服店渐渐走入历史。即便如此，她依旧守在这片小天地，坚持为客户一针一线，缝制专属礼服。

“我顾客有巴生、登嘉楼、关丹……”

客户遍布全马，年末是她最忙碌的时候。敲门拜访那时，梁瑞芳正背对着大门，努力在缝纫机上为客户赶制新年衣裳。小小的礼服店，卖的都是中华样式的着装，旗袍占大多数。挂在嵌入式衣橱上的，都是梁瑞芳的作品。

她说，放在80年代，女人出嫁的装扮首选旗袍，并非晚礼服。

“我做旗袍，90%能一次搞定，没有什么试很多次了。”观察客人的身材是她的习惯，就是要完美秀出人的身材，“你一定要找到旗袍的侧身在哪里，哪里凹进去凸出来。”

除了针线、服装，礼服店墙上也挂着梁瑞芳在专业上的努力。

70年代，茨厂街的礼服店不止这一家，“这边就有三四间礼服店，我13岁开始跟着舅舅学，他是旗袍老手，那时当学徒很辛苦。”

回忆起当时，她说一定会被骂，“我舅舅的年代好像做苦力这样的，倒垃圾、煮饭什么都要，得空才能偷学。”到了她的时代，情况却好多了，“我一进去就学做衣，他（舅舅）什么都教。你精灵点就没被骂这么多，不精灵就挨骂了。”

不只在本地求师，她还到香港服装设计学院精进手艺。当年香港还刊登过有关毕业时装秀的报道，黑白照片上的妙龄女子便是梁瑞芳。学成返马后，她接手龙凤时装礼服店成为老板。

从前还有员工帮手，员工年迈退休，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在店里。“现在的人上网看到什么就传给我，再给布我，我就做咯。”69岁的她，半辈子与缝纫机为伍，只要有设计图，什么款式的服装都能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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