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其林指南》能成为具有公信力的餐厅评级系统,关键在于背后有全职的“密探”(inspector,评审员)。这些评审员堪称指南的灵魂人物,身分神秘,需要有绝佳的味蕾和品位,摒弃各种偏好,并以客观和公正的标准来评估一间餐厅的料理。那么《米其林指南》又是如何挑选合适的评审员?他们需要完成什么关键绩效指标(KPI)呢?

米其林密探的身分高度保密,除非他们自爆身分,不然他们与普通顾客无异,会用化名预订、点餐、用餐、结账,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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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如何应征密探一职?2018年,米其林官网曾贴出招聘常驻纽约市的“米其林密探”广告,应聘条件是需有至少5年餐饮或美食评论经验。其次,需时刻关注餐饮行业动态,例如谁开了新餐馆,在地的各种餐饮发展。接着还要具备多元美食知识库,包括食材理解、烹调技巧、各国料理风格及烹饪方法。
在北美地区,密探每年需匿名评估275家餐厅,每月最多出差3个星期。米其林还提供一项福利,由于评审员长期品尝各类食物,他们可以报销健身房会员的费用,确保身体健康。欧洲密探则每年行驶3万公里,需品尝250顿餐点(内部称“table tests”),完成600次探访和撰写1000份报告。

意外惊喜──神秘评审员现身
曾在上海西班牙餐厅Alma担任主厨的陈明玮(Alex Ting),在一次偶然中意外遇见了米其林密探。
“我觉得那一次他遇到我是蛮无奈的。我在上海(任职)的西班牙餐厅是从2016年营业,前3年连续获得必比登推荐。后来,我的上一任西班牙籍主厨离职了,轮到我接手,但密探发现指南中的主厨名字不对。2019年我们刚好开了新店,沿用了旧店的邮箱和联系方式,导致旧店需要更换新的联络方式。”
“他的无奈是因为联络不到我们,然后指南上的讯息不对。刚好他在午餐时段来,值班的员工没有人会说英语,只好到厨房找我。”
陈明玮与他会面时,对方因需要索取一些资料,只能透露自己的身分。“(记者:有展示任何证件?)他有给我看评鉴表格和名片。当然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只能看一眼。其实,当下我不会想到对方是假冒的,反而兴奋的成分比较多。”
“我猜,可能因为这次交谈,那一年(2020年)我们的餐厅没有获得必比登推荐。”只能说当天凑巧外场没有会讲英语的服务员,从而影响了整体的服务表现。

创意海鲜饭,惊艳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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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家3年必比登推荐的餐厅主厨,需不需要背负KPI?陈明玮坦言,当年接手时,餐厅营收状况不理想,像接过一个“烫手山芋”。虽然生意火热,但账面上却持续亏损。
“我是被要求去‘救火’,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维持米其林评级已不是我的首要考量,反而是如何让餐厅继续经营下去。”
最大挑战在于更新菜单,从2016年至2019年,餐厅菜单一直未随市场趋势调整。他接下担子后,率先分析菜单和销量数据,重新评估各类传统西班牙料理的受欢迎程度,再逐步取舍和创新。
陈明玮提到,在上海工作时期,有一个称为“餐厅周”(Restaurant Week)的美食活动,Alma连续两个季度获得B级餐厅里面的最优质餐厅。当时,他就是融入上海民众的消费习惯,用新奇好玩的方式呈现传统的西班牙菜色。
比方说在第二季,他们尝试将西班牙海鲜饭(Paella)改造成类似台湾猪血糕的造型。同样是用西班牙传统厨艺烹制海鲜饭,加入墨鱼汁后压模,切成长条状,再拿去煎,让外层酥脆,内层保留海鲜饭的鲜香。结果,很多顾客感到非常惊艳,没想到西班牙料理可以有如此新颖的面貌。

不只米其林评审员,还要防网民
本以为他们需要时刻警惕米其林密探的突击测试,但原来除了密探,还得留意顾客在网上的反馈。由于中国有《黑珍珠餐厅指南》的评级系统,其影响力丝毫不输《米其林指南》。
“我们在上海时,除了要留意米其林评审员,还要做好每一桌餐点,因为顾客当下吃了就可以拍照上传到大众点评,然后写评论。”
那么陈明玮会不会有一些识破密探的小妙招?他思考片刻后说,有时可以通过点餐习惯初步判断——很少人会一口气点3道菜,此时若有人这样做可以稍微留意。倘若隔了几个星期,又有顾客一口气点三四道菜,那么有很高的几率是评审员,毕竟他们时间有限,通常会试几样料理。“不过还是那一句话,把该做的做了就对。”
挖掘被遗忘的食材,重塑砂拉越味道
2021年,陈明玮在古晋创立了精致料理餐厅“Kyujin”。我忍不住问他,会不会以摘得米其林星星为目标?
他笑答,从未想过这件事,也不确定砂拉越是否有机会出现米其林星级餐厅。当前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利用本地食材,甚至是一些被遗忘的传统食材,打造独具风味的菜肴。
“我不是因为要摘星而做这些事,而是要把事情做好。至于有没有星星,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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