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工作(Social Work)发展自英国工业革命时代,随着工业化大批农民涌入城市,社会问题频繁,政府不得不重视社会福利问题,民间开始成立慈善组织会社(Charity Organization Society,COS),有系统地协助社会弱势群体。
身为英殖民国家,马来西亚的社会工作发展得早,可以追溯到1877年海峡殖民地时代。既然发展得早,为何来到21世纪的今天,社工(Social Worker)仍不是受到政府认可与规范的专业?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赖国华、取自MASW脸书专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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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国社会工作的历史,与南来华人有关。马来西亚社会工作者协会(MASW)会长张爱华介绍,英殖民政府于1877年在海峡殖民地新加坡率先成立的华民护卫司署(Chinese Protectorate),其他地区后来陆续设立。华民护卫司署可谓本地社会工作最早的雏形,成立目的在于处理南来华工的福利问题。后来,华社延伸出娼妓等议题,少女被贩卖从事性工作,华民护卫司署的业务随着拓展至保护妇女和儿童。
而我国当代福利局的样貌则是在二战结束后、独立前逐渐成型。二战之后,英国本土发生剧变,1945年工党首次组建多数政府,推行福利国家(Welfare State)政策。当时马来半岛在战后由军人安定局势,但社会上很多人流离失所、失业,整体经济停顿。
英殖民政府于1946年成立社会福利局(Department of Social Welfare),提供食物救济。同年,英国拯救儿童基金会(Save the Children Fund)成立了双文丹男子学校(Serendah Boys’ School),收容战后失去家人的孤儿,提供教育与培训。
“当时(战后)英国政府也没有钱,所以他们授权殖民地政府不必参考英国福利国的作业方式,所以后来社会福利局就开始招收本地人。”张爱华说,社会工作教育相应有所需求,1950年代位在新加坡的马来亚大学开始设立社会工作文凭课程。
1973年,马来西亚社会工作者协会成立;1975年,第一个社工学系在马来西亚理科大学设立。至今,我国共有8所公立大学和3所私立学院提供社工课程。由此可见,我国的社会工作教育体系发展得早,也非常有系统。
独立之后,我国社会福利部的范畴也从儿童慢慢扩大至老年、妇女、原住民等。发展至今,原住民事务已另有原住民发展局(JAKOA)处理,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KPWKM)的管辖事务则包括社会福利、儿童、女性、家庭、社区、老年、赤贫、露宿者、灾害管理和身心障碍等。

马哈迪任相后,社会福利部预算开始缩水
即便我国的社会工作早在独立前就已开始发展,至今仍没有一条法令管理社会工作相关事务,例如社会工作者的资格规范、标准化社会工作教育与培训内容等。
张爱华从宏观的角度解释,这源于我国历任政府并不倾向福利国家的政策,即鼓励人民自强。他进一步说明,在马哈迪于1980年代开始第一任首相任期,大举缩小社会福利部及其他政府部门的预算,因为他认为整个社会发展应该由私人界推动。
社会福利部缩水导致人手编制变少,而合格的社工退休后,导致后来的社会福利官员青黄不接。2005年马来西亚社工协会的抽样调查显示,在职政府及非政府社工,有相关社工培训的人员不足10%。于是社工协会开始与社会福利部积极配合,提供社会工作者在职培训。

但此做法治标不治本,应从源头开始就招募有社会工作相关科系的毕业生入职。不过,隶属于社会福利部的社工属于公务员,资格需受公共服务局(JPA)认证。张爱华点出关键,社会工作专业并没有一条法令把关资格,公共服务局该以什么法令、条件为依据?
一如工程师有马来西亚工程师局(BEM)、律师有律师公会(Bar Council),这些专业都在相关法令下成立的法定机构(statutory body),自我规范执业资格。马来西亚社工协会于是向政府提议立法,内阁于2010年批准后,他们便着手起草法案。
法令落实最难的考量:金钱
“不过,在我国的宪法里,福利(welfare)是联邦和州政府共享的权利。”有基于此,福利部、马来西亚社工协会和非政府组织不得不巡回各州,游说及征求各州政府的同意,才能将法案带进国会寻求通过。
当时砂拉越政府并不同意另设法令,担心会限制义工(volunteer)的服务。即便义工、社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但当时社会对社工的理解非常模糊。法案因此暂时作罢。
2018年政权更迭,希盟政府应允重启法案,花时间重新整理法案。正当他们准备就绪提呈至国会时,却不幸发生冠病疫情,紧接2020年希盟政府倒台,法案再次作罢。后来,接连国盟、国阵政府更迭,几经波折,《社会工作专业法案》就此延宕近15年。
张爱华坦言,其实朝野政府相当支持社会工作专业法案,只是2018年希盟政府碍于财政问题,当时的内阁决议不再新设法定机构(Statutory Body)。
说来,社会工作专业法案面对很多技术问题,张爱华认为最大困难是经济考量。社会工作不像工程、医药、法律等职业,有强大的企业后盾支援运转。“福利的经济效益不是这样来的,它是当你帮助一个贫苦的人,让他回到社会发挥社会功能……”

法令落实后,助规范专业资格、提升服务质量
社工专业法令的目的在于将社会工作专业化和职业化,一旦法令生效,将要求现有社工注册和认证。乍看之下,似乎会让现有许多在职社会工作服务者陷入注册与否,或资格不符的混乱。
张爱华倒认为,这何尝不是借机审视社会工作专业的大好时机。他解释,社会普遍将助人工作者一概称为社工,然而如何定义,胥视助人范围。如果只是提供急难救助,也许只是慈善事业。他再三强调,社工的专业在于协助个案重拾社会功能,重新融入社会,自立且自理生活。
因此,他相信,有了社工专业法令,对社工有一定资格要求,未来社工专业与服务得以逐步提升。就如辅导领域受1998年辅导员法令规范,民众懂得识别有注册的辅导员。辅导界也会把关,非专业人士不敢随意自称为辅导员。
对民间福利或助人机构而言,张爱华认为这也将是审视机构经营路线的契机,要以慈善、义务服务为主,还是提供专业社会工作服务。法令将为社会工作服务把关,提高门槛,若一家福利机构要走专业路线,就需要聘请受法令认证的专业社工,并在法令规范下经营。

张爱华强调,社工法令并不强求福利机构一定要聘请专业社工。“我们的目的是让有心把助人作为终身志业的人提供一个完善的制度,让他们能得到国家的认可,进而把社工专业职业化,让他们在很多机构都有就业机会。”
“这对我们现有的专业社工也是一大挑战。”张爱华说,这表示现有社工必须展现出,专业手法与非专业确实有一定差距。
如此一来,社工法令落实后可能会经历一个过渡期。在职社工若非相关科系或课程毕业,需另行上课取得资格。这会否对现有社工造成打击?
张爱华认为问题不大。目前福利部的马来西亚社会学院(Institute Social Malaysia)提供政府社工在职培训。至于私人界社工,马来西亚社工协会长期提供培训,只是没有那么多资源。说到底,社工培训不能只仰赖私人界或非政府组织,待法令通过,政府整合资源,社工的在职培训并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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