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那年,我们15岁。因为初三的考试让我们分开班级了,他去了理科班,我去了文科班。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渐渐走向不同的学习方向。交集也慢慢减少,直到零交集。即使在长大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优秀、阳光的人,但那段青葱岁月和这个人,我想再过10年都会记得……予皓,我小学时的同桌、中学时的同学,一个惊艳了我幼年和少年时光的人。
初识时我们都是小学四年级学生,小学高年级分班之后,我保持在三班,他下来了三班。他被安排坐我隔壁,成了我的同桌。他侃侃而谈,幽默风趣,是现在的“社交牛逼症”,我不禁感慨网络用语让有文化的词更加贴近我们的生活。但就是这种性格,使得我一直把目光投向他,试图想从他的只字片语中了解他。初初也只是好奇,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多话,这么多精力和人打交道?但当时只片面的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内敛,安静的人,而他刚好和我相反。一小段相处时光后,我竟觉得他的行为、话语对我而言莫名的有吸引力,我想把他当我偶像!我为我这个想法感到无比的羞耻。不夸张地说,我也想和他一样,“朋友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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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段时间,我开始了不属于我性格的“偷窥”模式。小学到初中和他同班的时光在我眼前如一幕幕走马灯般浮现。有他成功解数学题的骄傲、逗得老师哭笑不得,不知该骂还是该笑、是同学们的开心果等等的画面。还有还有,少年对女生的好奇,加上自来熟的性格让他到处和女生打交道,不管别人有没有回应他、会弄哭女生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哄还是该跑开才能让女生不哭、与男生朋友圈相处时的好面子和无赖,每一帧都显得那么生动有趣。这样的性格不管去到哪儿都是中心点,男女通杀。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只是在注视着他,并没有真正地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大多的交集都是他需要很多人帮忙他完成任务时才会找上我,就像滥竽充数般……但我都不拒绝,因为这些是我和他为数不多的来往,想着或许能借此有比较深的友情。那时懵懂的我并不懂得怎样和男生打交道,我也不敢问我的朋友,我太过害羞了。多年之后,听朋友的复述,我只是他朋友圈子里的一个“同学”。听到的时候我还挺无奈的,但也无可否认我们只是同学。我的视角总是自己一人在“兵荒马乱”,心情此起彼伏,实际上就算在学校,我也没有和他吃过饭、没有组在一起讨论过功课,更何况是校外时间呢……真惭愧!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那么自信地认为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会无故产生同学以外的情愫?
喜欢一个人是会心乱如麻的
后来,高二时我搬家转校,也没手机联络旧同学,自然也包括他。但那时还年轻气盛,使劲折腾,很有冲劲想要和旧同学相聚。当然,不是和他聚会,是和女生朋友,还施施然地从她们口里探出他的近况。可不久后,我便觉得麻烦,大概是分别的情绪没那么重了,我也不再要求父母为我折腾了。中学的最后一年很重要,想花多些时间在新学校的人事物上。但如果某一刻我想起他,我就会用电脑上脸书看他的动态。那时看得津津有味,满脑子都是羡慕的情绪,总感叹一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生活过得很好。”我很矛盾,又想和他有深厚的友情,又只是在远远地观望,我到底要什么?
带着这些情绪,又过了好几年,我也上了大学。大学里认识到的男同学,也有让我心动的,这种心动会驱使我主动去认识他。我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又想通过朋友去了解他,但她们拒绝帮我,要我自己去认识。好吧,在她们的“催眠”和“怂恿”下,我忐忑地开始了第一次主动去认识一个男生的举动。我带着害羞又紧张的心在一群大学同学之间认识了他。嗯,外表是我喜欢的、性格也很阳光、也好动,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且叫他瑾贺。相比中学“偷窥狂”的行为,这次我比较主动和瑾贺聊天互动,虽然还不敢单独和他相处,但至少有和一群同学一起吃饭、旅游、讨论功课。怎么着都有面对面相处过,只是不直接而已。即使只是这样,也令我心猿意马地想像进一步的发展。虽然他表现得有些冷淡,我们也没成功在一起。但我也在这两年的大学时光实实在在地勇敢了一回。只有两年的相处时间是因为2019年的疫情,我们都要各自回家上网课,就没再见面了。我只能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他的动态。到现在我大学毕业3年了,每每看到他“赞”我的贴子,我的心都乐开了花,因为大学时他其实没对我的任何一个帖子做出反应,每一次我都会很失落。
步入社会后,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增长了自己的见识,从前像迷雾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到现在已能主动去探索原因。我知道了,在少年时光里,我一直都认为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却不知这叫“欣赏一个人”的表现。欣赏并不会把一个人占为己有,而是会以喜悦的心情领会他身上美好的事物。一开始我就是欣赏宇皓他身上有那个让我向往,渴望的品质——他一身的活力,仿佛没什么难倒他的冲劲,所以才会在少时封他为我的偶像,即使感情不深,也有分寸,不会感情用事;喜欢一个人则是会手忙脚乱,怕他看到我对他的感情,又怕他看不到我对他的感情。简单的一句,心乱如麻。
我傲娇地称赞了自己:“我这么一个内敛的人,可以勇敢承认自己内心迂迂回回的感情,我真棒!”
28岁的我在完成这篇故事时,情感枷锁“咔嚓”一声解开了。从10岁到28岁,18年。这时我才彻底分清这两个情感。我不禁莞尔一笑,我又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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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一场名为女人的成长游戏前,必须练习疼痛,习惯疼痛,对疼痛免疫。好似童年时期的纸牌游戏,若手上没有比卡牌堆中大的数字纸牌,只好抽出一张颜色对应的“禁止”卡牌,抵免一场尴尬,把自己推进安静的氛围,沉默地等待下一次循环,直到手上没有卡牌为止。
小时候爱美,每天喜欢扎不同的发型。然而爱美的代价就是,必须日日感受头发与头皮之间的扯动。小阿姨帮我绑头发的时候,我偶尔会扭曲身体减缓疼痛,而她总是严厉地说,要美就不要动来动去。于是,我和自己玩起木头人游戏,把身体坐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没有扭开的电视屏幕,从黑屏幕看见两位女性的倒影,一大一小,一动一静。
小阿姨扯左边的头发时,我左边的脸颊跟随皮囊的疼痛之感不自觉抽动,我觉得自己很丑。小阿姨喜欢把橡皮圈扭得很紧,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啊……直到不小心发出微弱的叫喊声,她才住手。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抿着嘴唇,小阿姨要我转身,好替我上发夹。此时,爱美的小女孩看见毛茸茸或闪亮亮的发饰别在头上,终于忍不住扑上电视屏幕自我欣赏,适才绑头发的不适之感居然淡化了。我学会了,安静是禁止疼痛的第一步。
中一马来文老师拖堂,我因为追赶校巴,居然在校舍衔接柏油路的走廊摔了一跤,跌破了双膝。我慌忙地拾起散落的书本,轻拍手上的石子,一拐一拐地走到校巴停泊处。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赶不上巴士,比受伤还严重。我刻意把裙摆拉长,掩盖血迹,司机似乎发现了什么,看了一眼,正要开口,我却转身离开,他只好把挂在嘴边的问候咽了下去。我坐到前排的空位,掏出手帕止血。抵达家门前,一向沉默的司机突然询问明天需要载我上学吗?“再看”,我说。他瞄了一眼膝上的止不住的血。
下了巴士,妈妈见状便匆匆步行到邻近的药行买黄药水、棉花和胶带,我坐在屋外的小板凳,让妈妈帮忙清洗伤口。“以后留疤怎么办?”妈妈比我还紧张。回想起小学五年级,我在跳高预赛绊到了栏杆,沉甸甸的栏杆一下子压在我的右脚板,我不像娇弱的女学生哭着求老师安抚,只是默默地穿上白鞋,拖着老师的失望一步步走回课室。伤口的鲜血与黄药水的颜色搅混,像不小心混色的水彩颜料,痛混在一起,多次就不痛了。
爱美,就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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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生理周期以28天为循环。成长时期,我习惯驾驭禁止牌,一如中学时期在腰椎处擦上白风油,依然能挺直腰站岗。我长期忽略了,心理上看不见的痛。这一年,我学会聆听身体内心的声音。每每到了生理周期循环的第三周,我便会感到不安与躁动。平日,我用学业忙碌的借口忽悠自己的情绪。然而,深夜时分,自卑和低落像一盏被擦亮的阿拉丁神灯,化成一缕烟飘出来和神灯的主人打交道,见他的代价,就是大哭一场。为了欢迎他,我先是选了一首惹哭自己的歌,沉浸旋律和歌词。嘘,不能惊扰别人。
成年后的世界,禁止牌犹如一场无止境的逃避游戏。我们终究得习惯使用循环牌,短则日日夜夜,长则周周月月,要如何坠入年轮的漩涡而能自赎,这是我们一生学习的课题。我还在学习适应循环纸牌,用从小到大的代价,顺应属于女性的28天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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