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寫閱讀筆記前,我先行選了螞蟻的雅稱之一置入標題:既然它們也是主角,那是絕對不能虧待的,免得自己身上也上演一場復仇記。
家中曾經也蟻群聚居,一類紅螞蟻,小而靈巧,在我洗衣時爬到手臂上,連帶浸入水桶卻奇蹟生還;一類黑螞蟻,大而較遲緩,鍥而不捨出入浴室,因而洗澡前吸取紅螞蟻的教訓,屢屢以雙手圍困、驅趕,過段時間又銷聲匿跡。我一向懂螞蟻的破壞力,或者更準確地說,從前覺得純粹是擾人能力,但在此篇中通過文字真正認識到破壞力。
冰谷先生作為我們對七八十年代等早期馬華文學面貌的想像載體之一,〈黑蟻兵團復仇記〉展現出他平實的鄉土書寫,含有兩個普通人充滿戲劇性的忌憚、攻防、情緒轉換,也不乏對雞舍構造的詳細描寫——“三面木板前面鋪鐵絲網,四支小柱子撐高呎余,小門小板梯,用大木箱改造”,一個可見的畫面成功鋪開。
再看受害者,從無辜枉死的雛雞開始,為蟻群賦予掌控生死的壓迫感,於是它們再度攻向作者妻子時,我們就先入為主,覺得她也會面臨類似命運,直到結尾才鬆一口氣:螞蟻不過是螞蟻。不過對於啃咬某點不放的蟻頭來說,象徵榮譽的反撲可能從來都沒有結束。
作者之恨和螻蟻之恨從何而來,就像一出電影般突然出現,徐徐演至高潮,再突然收起道具退場,故事後續便存在無限的想像空間。結尾冰谷先生寫下“我迄今還在疑惑”,正是一種為讀者設計的戛然而止吧。
最後寫一寫新學生詞,玄蚼以外,還有蟲豸(與“志”同音,蟲子的高級版本)和洗濯(與“卓”同音,終於找到洗滌的替代詞)。
星洲日報花蹤文學獎工委會、馬來西亞華文作家協會聯手,推出【好讀馬華文學】欄位,每月推薦一篇馬華文學作品,獲得師生熱烈迴響。2月的推薦文章是冰谷的散文〈黑蟻兵團復仇記〉。特此刊登兩位學生的閱讀筆記,讓我們一起閱讀馬華文學,一同感受文字的美和心靈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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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本书,那个人的影子瞬息闪光亮丽地窜入我的眼瞳,虽然他人已经离开人世多年,声消迹灭于人间。
我之有那么大的反应,除了因为岁月悠久,更是那本书选录了林成兴生平的第一篇习作〈海燕〉,那时冰谷这个笔名还尚未在我的胸臆里蕴育萌芽呢!
《橡实爆裂的时节》这本书就像天空上爆响的雷电,收录了我今天看来比学校学生习作更为幼稚的作文。但是,我那时的心窝雀耀万分,宛如中上六合彩,整个心湖富裕起来、脑海也丰盛起来!
那时我心想:自己的文字有了提升,接下来的时间投稿或许更顺利。果真如此,这本书的编者成了我的领航,或者说得俗套些,是我写作道路上的一盏明灯,为我的写作方向指点迷津。
而这个人的身影,却已在人间消失了。
他,就是带我走进文坛的贵人慧适,原名林木海。每回出国参加文学研讨会,名单中他都会留着我的名字,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各阶层的写作人,进而开阔写作的视野,也同时提升自己作品的亮度。
封面绛红的那本书,亮丽烁烁让人看了难以忘记的那本书,虽然笨拙的那棵树,画工呆板像树又不像树,莫说是什么橡胶树了。
绛红是很抢眼,但抢眼又有何用,那棵树根本不是橡胶树。只有真实的橡胶树,才能进入我的心窝。
令人生怨,培养不起怜悯的情绪。但终竟是收录我的习作的第一本书,值得自己珍惜与收藏,成为自己留存的纪念品。
而颇为遗憾的是,那本红彤彤的《橡实爆裂的时节》依然亮着容颜在成架上,而编缉却早徒留身影,飘然远去。
一个带我走进文坛、开阔视野的领导,竟然在一个8月橡树果实爆裂的季节、四处噼啪噼啪炸开的声响声中,远离了人间,登上了彼岸。
那本书,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连接。
虽然阴阳两隔,却仍然希望依凭那本书,成为我们存入记忆的针线,紧缚在一起。橡实成熟原是爆炸物,只有毁灭才获得重生。一颗颗椭圆形的颗粒,一粒粒都是生命。
落在草丛里的橡实籽,润湿是保命符,雨水是催生剂。橡实爆裂,是我童年梦里铁皮屋顶敲响的音阶,陪伴的悠然入睡。但是,只有在闷热的午夜,才偶尔感受到橡实籽的爆发力,那时万籁具寂,四野无声,唯有橡实籽不甘寂寞,扰乱周遭的宁静。
那时候,我以7岁之龄,在母亲恍惚不定的头灯下,亦步亦趋替母亲抹胶杯。橡实籽的爆裂声,是唯一慰抚我们艰涩的天籁。
所以,红彤彤的那本书,就像夜阑人静的橡实籽,噼啪一声,爆裂在我们母子的身边周围,替我们驱逐宁静的恐惧。
《橡实爆裂的时节》,书与人一样值得我缅怀和记忆。
绛红封面的那本书,隐藏于心窝中的那片深意,都是记忆里的头条项目,无法忘怀。
让橡实籽的爆裂声永远依偎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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