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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

【歲末特輯/50後】前方是何方/靈子（峇株巴轄）

歲末在即，過往那等待節日的心思似乎固封了，沒有動靜。從懂事以來，數十年的時光荏苒，從少不更事到如今的古稀之年，每一年這個時候總是壓抑不了過節的想望，年獸的跫音適時地在心裡頭撲騰撲騰…… 自從那年，哪一年呀！掐指一算也只不過是近兩個年頭，一場世紀大災難把我們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來一個大反轉。往日的熱鬧相聚，快樂逍遙，靜動隨心，隨心所欲，而僅僅將近兩年的禁足，就足以讓一個活潑好動的人轉化成隔絕與疏離，從而陷入一種無感的境況中。從最初的手足無措，驚嚇恐慌，我們發揮了人類應急應變的本能，來到今時今日的隨機應對，共生共存的境況。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況啊！所有的事還沒有來到決斷的時候，所有的前因後果、所有的數據報告，只能讓我們深陷迷濛與懵懂之境。活了這把年紀，從來沒有這樣切身的體驗，全球的事不分你我他，牽一髮而動全身，大家關注著各國的疫情，就如同自家事一般。我們四周充斥著許多忐忑不安，遠處傳來的救護車笛聲，急促而尖銳，彷彿被死神追著跑，淒厲而詭異，讓人心生恐懼。這時候，鄰近的社區開始傳來不好的消息，一張張臉孔，熟悉的不熟悉的，確知病因的不確定病因的，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離世，總讓人特別傷懷。就如我的虛擬網友，網上相識多年卻未曾見面，原本說好了找個機會來相聚，卻得知她進了急診室一去不回頭，從此天人永隔，只留下難以言喻的痛！我們無法現身靈堂前，給她誦一段經，說一聲安息，只能遠遠地相送。所謂死者為大，這樣的經歷在過去是絕無僅有的，而由此造成的心理傷害尤其嚴重。心理層面的傷害或者短期內還沒有顯現出來，可它就像一股暗流，藏在受傷的靈魂裡頭，我們無法預知它將給人類社會帶來什麼樣深沉的影響！瘟疫來襲舉世皆慌，雖然有人從中獲取了利益，更多的人卻深陷困境；生活困頓了，工作失去了，工廠倒閉了，商店關門了。父母孩子分隔數地無法相聚，老師學生只能在視頻裡上課，前線的醫護人員不得不拼盡全力投入生命的救援，而不幸染疫的確診者在隔離與治療過程中所遭受的皮肉之苦與精神壓力，自此將成為一生的夢魘。思緒停擺腦力衰退經此一役，大家都成了驚弓之鳥，看見人群自動避開，口罩戴上脫下脫下又戴上，近乎手足無措。許多人的身體狀況和精神層面出現了問題。前陣子家中長者手腳無力突然跌倒，老人家有些醫學常識，不讓他人攙扶，自己在地面上慢慢調試，再慢慢起身，經過醫生檢查後斷定為腦退化。我們再三尋思，長者日常生活中並不缺乏腦力和體力勞作，為何發生這樣的情況，深究之下才發覺老人家日常溝通的對象就是他的學生及前來看診的友人，在診治過程中大家開心交流學習，從而獲得心靈的快樂和滿足。沒料到將近兩年的閉關自守，絕大部分的時間讓他斷絕了與熟悉的對象相互交流，再加上擔心與焦慮，從而導致思緒停擺腦力衰退。類似這樣的例子應該數不勝數，只是還沒有浮出檯面！歲末撰文，下筆盡是蕭瑟。近兩年的時光裡，彷彿身處空山，放逐己身。手上有書眼中無書，心中的思緒湊不成句。眼望前方惶惶然不知何方昨日已遠未來何如…… 而新歲將至，春雷待響，請讓大夥回過神來，撫平滿身的傷痕。給冷漠的心加些溫度，給灰暗的心情填上色彩。讓那冰封的心田解凍，讓大家從撲倒之處重新站起來！

3年前

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