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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关系

1年前
每当课程进度超前,有余裕谈一些课外知识时,我和学生都会像开盲盒一样,特别期待接下来会谈到什么。其中有一场关于中学生能不能谈恋爱的辩论,至今仍让我印象深刻。 相比起大人对这课题要么讳莫如深,要么说出口的理由满满都是现实,这群孩子的论述简单却令人担忧。在支持者眼中,恋爱避无可避,只要是人都有情感,都需要学习如何去爱,不应该压抑。而绝大多数讨论中,反对者会将恋爱和性行为挂钩,试图渲染中学生谈恋爱就必然会发生性行为,因此中学生谈恋爱很危险。 尽管现实不必然如此,但我也观察到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若我们好好审视学生谈恋爱的根本原因,除了青春期的躁动和好奇,以及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寞,更令人感叹的是大人的社会正通过广告和电视剧散播一种名为“浪漫”的精神毒品,以为只要找个人谈恋爱,就能享受“浪漫”带来的种种快乐。 于是刚上中学的孩子会认为,谈恋爱就是我可以肆意把手放在你身上,要通过触碰才能展现出彼此的亲密;或是谈恋爱就是要拼命送礼物给对方,当对方的提款机。在偶像剧的包装下,谈恋爱仿佛变成两个人一起忤逆全世界,两个人就可以航向诗和远方,就可以把身边的朋友甩开好几条街,并通过展示“浪漫”来告诉同学自己很幸福。 但这群孩子其实只看到爱情的表面,就如同他们以为有了爱情,生活就会被点亮一样。年轻的他们不明白,谈恋爱没那么多高潮迭起,却会有很多无聊和难过;比起观赏华丽的烟火,你的伴侣更应该陪你度过的是那漫长的黑夜。也因为他们总是不明白,因此他们总是在得到爱情前翘首企盼,却又在得到爱情后轻易放开。 很显然,这中间有什么环节出了错,但我们不能将问题简单归咎于孩子还不够成熟,或是缺乏生活历练。事实上许多孩子向往恋爱的同时,也有许多孩子向我表达他们对于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的恐惧;而这些孩子往往来自不太和睦的家庭,以及有过充满挫折的交友经历。我们的孩子就这样在各种媒介营造的“浪漫”和眼前发生的悲剧前反复拉扯,亲密关系变成他们的迫切需要,牺牲的却是亲密关系的品质,以及他们对亲密关系的观念。 将感情简化成形式 真正被污染的不是这群懵懂无知的孩子,而是这个时代的爱情观。大人的不良示范再添了一把柴,化成灰的是孩子本该拥有而我们早已忘记的,那无需用物质和性也能支撑的爱情。 我想起日本的电视剧《初恋》。剧中男女主角的爱情之所以那么触动人心,并不是因为他们有深厚的缘分和默契,而是因为他们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房,放任彼此互相影响,打从心底愿意将对方的所爱所求写进心里,成为自己日后生活和梦想的一部分。我想,正是因为他们所拥有的是这样的一种爱情,所以尽管岁月的风沙掩盖了他们年少时的冲动,让他们这一路多了不少阻碍,但他们还是向我们证明了,爱情可以让两个人一直活在青春和激情里,只要这两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是孩子们不会想到爱情需要苦心经营,大人也不会跟他们说,因为我们都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急于求成,越来越将感情简化成形式。 我们都,越来越爱无能。
1年前
在异性恋的世界里,许多女孩可能都遭遇过同样的故事:离开校园进入社会以后,逐渐学会了保养、化妆、穿搭等——这些学校不但没教,有时还阻止你知道——的知识之后,女孩子变得漂亮了,身边的男生朋友突然就把她们从普通朋友划分到“想要追求的女性”那一个分类里去。 这种态度的转变,让我一度感到难以理解。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当我是可以把的妹子吗? 如果你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混入男生圈子,听过他们如何肆无忌惮地评论一个女生的样貌和身材、袒露自己的意淫想法,那么,你总不免会觉得自己从哥儿们降格成妹子这件事,是一种对友情的背叛。 但后来我又太理解了。女孩子的性魅力,就是催动男生荷尔蒙的巨大武器,让他们做出各种激情且匪夷所思的行动。漂亮的女孩子真的不必特别做什么,就能随时享受身边男孩子们各种殷勤的服务和讨好。 那么,不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们,若不想倒追男孩子,该怎么样呢? 坊间有各式各样的教战手册,教导女孩们如何化被动为主导,以一种讨喜的形象出现,用一些小技巧让男孩对她们动情。比如,亲切温柔的语气,恰到好处的称赞,若有似无的肢体碰触,就能让一个男孩子心神荡漾,从而把妹子列入潜在对象而发动攻势。 这样的说法,像是把男性当成容易操控的傻瓜。但这可不是我的原创理论,要吵架可别找错人了。而近年中国脱口秀界传来一个新的概念叫“普信男”,倒是值得捋一捋。 脱口秀演员杨笠的原话是这样的:“男人不光美好,还特别神秘。就是你永远也猜不透,他那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是他明明看起来那么普通,但是他却可以那么自信。” 这一个段子在中国网络火了,引起无数女性的共鸣、转发和引申分享。“普信男”成为热门新词,被指代为没有自知之明的男性,相貌与能力非常普通,却拥有迷之自信,认为自己有资格并且总爱对女性的年龄、样貌、身材、打扮、学历等作一番评头论足。 说到这里,怕是已经有不少女性想起了身边的某个人,可以被编入普信男之列。比如,你或许也听过女生朋友的抱怨,说她仅是对某个男人亲切了一点,那个男人就误以为她喜欢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这个女生其实对大家都很亲切和善,却偏偏就会有男人认为她对他与众不同,这是在对他特别示好。 嘿,这些社会观察又呼应了我们刚说的女追男教战手册——你要让男人在和你相处的时候,特别感觉自己是个人物,非常有男子气概,那你大概率可以拿下他,而他还会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主动出击的猎人。 但这种出于性吸引力或恋爱氛围而生的喜爱里面,未必带着尊重和理解。女孩子常常被当成战利品,男孩子们好不容易追到了一个女朋友,却仿佛睾酮素暂时止息,慢慢把注意力转开,不再认真经营这一段恋情。 我们都是我们自己 若从头梳理一遍,那脉络是这样的:男孩觉得女孩长得好看,女孩觉得男孩靠谱,两人心里喜欢,几次试探、追求、约会、告白,男孩就俘获女孩芳心,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在此之前,他俩可能连谈得来的普通朋友也谈不上。彼此探索的新鲜感过去之后,两人之间可能就没有其他的相似点或共鸣。然而,因着情侣身分的义务和责任感,他俩又必须在做足形式,表现关心、汇报行程、亲密接触、规划未来等等。 那问题在哪里呢?没有友情基础就开展的爱情,感情厚度和对彼此了解程度的积累没有那么高,我们却怀抱着理想化的爱情观念,要求伴侣承担一种高质量亲密关系才足堪承担的义务和互动;有人努力付出、配合了男女朋友的任务,但却感觉不到快乐与满足——这或许就是许多情侣关系后来逐渐转淡、破裂的原因吧。 说这些故事,好像我要跟你说人该怎么谈恋爱似的。没呢,只是希望大家可以明白,不论是男性或女性,我们都是我们自己,不是某个男人或某个女人的性关系发展对象。当你看我,我看她,是把他们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从自己对这个人可能产生的任何需求来看,尤其是出于性的需求。 那些在女孩子照片下方的留言评论,说你胖了说你长皱纹了说你腰真细说我就喜欢你这型的——好聒噪,你的意见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2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