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做梦

2月前
我时常抬头,都会窥见窗外的鸟群匆匆从眼眸飞过。它们掠过时间的水面,牵起岁月的涟漪,一圈圈的不停扩散。连同树影与浮云都舒展开来,成了幅名为自由的画卷。与墙上那只留在画里,被抽去生气的飞鸟不同。它们从不被框死在画里,拥有的也不仅是一方窄窄的天地,而是一大片的海,一大片绵延的群山,一大片的苍穹。 窗外的鸟群到底和画里的鸟不同。 儿时的我无疑喜欢那幅画,那只小小灰褐色的鸟是擅长美术的堂哥画下的。仅用淡墨挥洒,便将鸟影在廓大的水天之间点染得生动起来。于是那画里的鸟也飞入我的心口,然后静静栖止在我9岁的记忆里。那时,黄昏里常有鸟群在屋外的天空鼓翼翱翔,或在电线上敛翅栖息,或在一排排屋檐下筑巢,呢呢喃喃,把整个黄昏都叫得浮动起来。当我将目光从画上转向屋外的鸟群,却以为画上的鸟也飞了出去,一条线地在半空划出了亮光。回头却见,那只飞鸟还在画上,还牢牢地挂在墙板之上。 闲暇时我总喜欢驻守窗边,凝神观察鸟群划过天空的姿态,那是画里的鸟无法拥有的自由。不知为何,喜观鸟,甚于放风筝。也许是因为风筝看上去再自由都好,还是被细细的长线紧紧牵制,被主人的意愿操纵着飘扬,始终飞不到想去的远方。就像那只挂在墙上的鸟,乖乖地当个摆设品。也是它让我重新打量起“自由”这个遥远却美好的词汇,而后残酷地发现:就连自由,长得也像条条框框。 从何时起,开始憧憬自由的滋味?许是当我瞥到了画上行云流水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许是当我孤坐在闷热喧嚣的教室,听着师长如何以婉妙的话术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将“考好试”和“成功人士”挂钩在一起时,蓦然窥见窗外的鸟群在天空展翼的瞬间。我开始迎着风,想像世界的底色,想像自由的颜色。渴望像教学楼外的鸟群,自由地追逐心上的蔚蓝。它们飞啊飞,飞出了世俗主义的桎梏,飞出了所谓成功人士的标准,也飞出了那条已被社会默认成文的轨道——尽全力考好试、找高薪工作,成为钱尘似锦且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 “学商业吧,未来会很吃香。”“还是当工程师好,艺术什么的能赚钱吗?”“你们还年轻,要现实点……”“作家?别痴心妄想了吧。”于是所有的梦被附上了功利主义的评定,我们从此失去了做梦的权利。 拼尽全力也飞不出画框 “你中学毕业后打算怎么办?”那年,凝视着几只在电线上跃动的飞鸟,我缓缓问道。心,仍在期翼着一个不那么“合格”的答案。 “申请全额奖学金,找个好大学上,再选修那些热门的科系,以后好赚钱。然后按部就班地谈恋爱、结婚成家呗。哦!结婚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年方16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给了个近乎完美的模范答案。 “你呢?” 那句“我想去追求我的文学梦!”还是被乖乖吞回肚里了,沉默半晌后,我笑着应了句:“嗯……和你差不多吧。” 确实差不多吧,我们都走在一条差不多的康庄大道上。我们都被现实推到了那条既定的轨道路口。 电线杆上的那几只鸟,还是飞走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如何?我们终究还是画里的鸟,拼尽全力也飞不出画框,连同少时的梦也被钉在了墙上。 回过神来,我再次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久久不语。飞鸟还是留在画上,还是那样的孤寂又苍凉。它凝定于天光水影之间,牢牢地挂在墙板之上。
9月前
我去看中医。中医问我,睡觉时是否常做无用的梦。我说,有梦,但没有无用的梦。她给我开了药,说是调理身体,也有驱散梦境之用。我带了药回家又不敢吃,怕吃下后会如杰克斩掉魔藤,从此断了我的梦根。后来还是受不了那痛症,只好冒险把药小心翼翼地咽下,又在睡前看了套惊悚片(我每次在睡前看电影都会做梦)。幸好晚上还是做梦了,我暗自庆幸缪斯女神还是宽容大量的。 我在槟城做梦如吃药一样规律而频繁。两天前梦到一条闯进家里的小鳄鱼,昨天梦到对岸突然发生大火,滚滚浓烟噬掉蓝天的一角,而我入神地注视那如野人肆意跳动的火舌。有时候做的梦很普通,关于一个女孩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做梦。或许那叫现实,或许那叫旅行。 回头竟看到无数个自己 我经过土库街又称银行街又称Beach Street又称Lebuh Pantai(听说这条街一共有6个中文名字),进了唐人厝。厝即屋子,又解作磨刀石。可唐人厝不像磨刀的石头,倒像一把磨得锋利的刀,走廊窄窄长长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能听见爱丽丝滑下兔子洞的声音。一不留神,我又做梦了。梦里异常昏暗,地上尸横遍野,尽是支离破碎的影子。我往左拐进一个幽谧的房间,娇艳鲜红的极乐鸟花蛰伏在黑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桌上一排土著木雕张开空洞的嘴,魅惑我去探索潜意识的尽头;墙壁上的镜子无限延伸折叠,陌生的符号拨乱着我的大脑回路。我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人影在走廊尽头晃动,我一回头,竟看到无数个自己。 我把这种迷离的状态归咎于睡眠不足和福柯的理论,还有属于外来者的异质目光。我尝试摆脱这种所谓“旅者的凝视”,直视眼前空间的真实面貌;但我背着一身疲惫的记忆,和渴望解读一切的欲望。我看到的是镜里过滤后的风景,镜看到的是我诚实的倒影。陌生化的蜘蛛继续吐丝,我掉进梦的罗网里,直至一切再次扭曲变形,以喂养我对城市的想像。 我拿起放在雨伞架上晾干的影子,推门离开。我知道今天晚上又会做梦了。
1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