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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

都说聚散浮生,人生如梦。我在醒来的早晨时常怀疑自己究竟是醒了,还是进入另一个开眼梦。 春贵妃被送走俩月后的某个午后,代养猫的朋友忽然提着猫笼子走了上来。我接过来后发现里面有一团重物,心里又惊又喜。打开猫笼后里面爬出了一个粗壮浑圆的灰猫。天呐!这是谁?怎么长成了这副模样? 猫矮下腿儿,在光滑的地砖上匍匐前进,重新探索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领地。然后,猫在沙发旁的角落缩起前腿,警戒地坐了下来。我走过去,一个劲儿地喊它名字,但它恍若不闻,瞪着一双圆眼看着我,只看着我。我不甘,热情地摸着它的头,追问它一连串荒唐的问题,比如“知不知道我是谁?”“有没有很想我呀?”“你不会忘了我吧?”最后,猫在一连串的骚扰之下,摇摇摆摆躲进了床底。 这一次,换成了我跪在床架旁,一会儿拿出罐头,一会儿摇起逗猫棒,变着戏法似的对着床底喵喵叫。 它竟忘了我是谁。这样的认知给了我巨大的冲击,比不见更难堪。重见故猫的喜悦与相逢不识的矛盾情绪掺杂在一起,又开心又难言。此时,我看着猫身陌生的臃肿,心底竟生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猫没有上班的概念 猫到底是改变了,只是还留着一些从前的习性,而我更多地是喜欢从前的它。我不断地追问自己,是谁变了?是人心无常,抑或是漏身常变?我想方设法好让它快速松懈警戒,让它重新熟悉我,却在后来渐渐明白,无论我做出任何的努力,此猫,已非彼猫。 一如现在的我已非昨日的我,世上没有流淌两次的河水。 某天夜里,朋友传来视频,说动物行为学研究员发现,在猫咪眼中,主人不是主人,而是自己的同伴,是不同品种的两脚猫。视频中的解说员说,猫没有上班的概念,当“同伴”出门时,猫会认为你去捕猎了。如果我一天不回家,猫会认为我遇到了棘手的猎物;如果我两天不回家,猫会怀疑我受伤了;如果我3天没回家,猫就会惊恐地以为我是不是死掉了。 原来,在猫眼中,我极有可能是死了俩月的两脚猫。 看到这里,我不禁哈哈大笑。这视频中信息的真伪,我便也没有仔细去辨别,只去想,到底是猫在看人,还是人在看猫?哪一个视角才能看到一个真实的世界?我时常陷入这样的迷惘与两难。假如以我写猫,猫便是“我眼中的猫”,你眼下的这只猫不过是一种“我”的认知甚至是幻觉的延伸。假如以猫写猫,我毕竟不是一条猫,我怎能真正地写出猫生闲常的安乐与蹉跎呢? 或许,猫即非猫,我即非我,才能勉强作为一番注脚。 然而,猫毕竟是猫,我毕竟还是我。我们一直都活在自己坚固的想象里,而我们生命中所有的交集或许只是一场相遇的幻觉。 哎,还真是满纸荒唐言,醒来入梦中。不如这样也罢,且做猫去。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