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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歌手

当人人都说客语是小众,台湾歌手黄子轩选择用行动告诉大众,它的可行性。   他以“回家三部曲”——《回家的路》、《异乡人》、《上乡》三张专辑多次入围金曲奖,更两度获奖。他近年回到家乡——新竹旧城区,投入社区文化。在这里,他开创工作室录制广播节目和办表演活动,在去年获得广播金钟奖“类型音乐节目奖”的肯定。   他唱著母语——客家歌曲,到国际交流的机会更多了。换昨从前,黄子轩也不曾想过,母语能带着他开阔视野,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报道:本刊 陈星彤 摄影:本报 林明辉   这是台湾歌手黄子轩,第7次带着客家音乐来到马来西亚。 “吉隆坡来了3次,古晋大概有六次。” “这是我在古晋买的原住民项链。” “我最想念哥罗面。” 采访地点在马来半岛,当聊起被南中国海隔开的另一端,黄子轩似乎有分享不完的故事。 “当地人介绍我一个很接近台湾的砂拉越米酒,我喝了五杯后,他才告诉我喝了头会痛3天,但我已经喝了5杯。我们一群人隔天就像丧尸坐飞机去沙巴。”听着他聊着古晋发生的趣闻,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 当时的演出地点在新尧湾(Siniawan),一个距离古晋21公里的百年客家古镇。殊不知,这一唱就唱出了剪不断的牵绊。他更因此认识沙贝(Sape)大师马修(Matthew Ngau Jau),在音乐上有了交集,“Mathew是我的爸爸,他说我是他的干儿子。”     为了这份情谊以及如此多元的交流,他写下了名为<尧湾>的歌曲。之所以省略“新尧湾”的“新”,他认为那里像是熟悉的朋友,不喊姓氏般亲切。歌词里注入海陆、河婆客语,也有比达友族的“我想你”——Jobonk De’ Mu’u。 “我不认识他们,但因为我是客家人,只因为我会讲客语、我在这边唱客家歌,他们就送我很多燕窝、kolo mee、tongkat ali咖啡。每一次都是一大群人送我们到机场,到最后一刻看不见我为止,他们才离开。”   属于新竹的客家音乐基地 唱着<尧湾>,或许是想起在机场离别依依的那幕,仿佛看见黄子轩眼眶里的湿润。 “我一个客家歌手要去马来西亚巡回,很多朋友都不相信。他们认为台湾的华语歌手来都不太可能,客家歌手来更辛苦。这样的话我在台湾听过更多次,像是‘华语独立歌手巡回很难,更何况是客家歌手’。但在台湾,我慢慢突破了这些质疑。” 2018年,黄子轩从繁华的台北城市,结束了十几年的北漂生活,重新回到了生长的城市——新竹。他期盼以客家歌手的身份回乡,认识在地的年轻人,“因为音乐和年轻人是分不开的。”   在友人的介绍下,他来到位于新竹旧城区的东门市场。这里曾经为都市居民的供应生活所需,但随着新型态购物方式的崛起,放在从前很“新潮”的东门市场,不再受欢迎。一家家商户迁出,这里一度遭到废弃的市场建筑,成为犯罪分子的温床。于是,新竹政府决定振兴东门市场,先是翻新这栋承载百年历史的建筑物,再以便宜的租金出租摊位。 旧市场的改造、翻新,吸引年轻人聚集,为城市注入新活力,但也模糊了黄子轩的记忆。 “我们新竹人都觉得了解新竹,但很多时候并不了解,因为我们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还停留在过去的印象。”他看着年轻人驻留在东门市场,发展艺文活动。黄子轩不禁反思,“客家音乐在新竹好像没有一个民间基地,能够让大家发挥创意或实验一些东西,所以我去老市场租了一个摊位。他们问我要做什么,我说‘做广播电台’。”   音乐结合调酒  让艺术变现 “东门REC&LiVE”在东门市场的3楼,两面透明玻璃上的许多签名,都是过去4年来访嘉宾留下的最好证据。在外头一眼就能看穿的工作室,是黄子轩制作音乐和录制节目的所在。 “新竹在地几个广播电台想找我主持,我答应开一个介绍客家音乐的节目,但条件就是要在我的工作室录节目。”为的就是让来往的人,能听得见在地文化。 因此,一个结合“open studio”(行动录音室)和“Live house”(音乐展演空间)为概念的录音间就这样诞生了。除了带状节目,这里平均每个月都会举办一场活动或演出。 他们采取“调酒付费”的形式邀请大众参与,平均价钱大约600台币,吸引更多观众前来。黄子轩举例,为了配合原住民歌手阿爆来访,调酒师研发活动限定饮品,即在饮品加入被台湾原住民称为“山林里的黑珍珠”的“马告”(山胡椒)。当日本知名吉他手大竹研(Ken Otake)坐客“东门REC&LiVE”,则改为结合台湾卡巴兰威士忌的冲绳味调酒。 “调酒的附加价值高,观众为了这个饮料来看表演,所以我们分给歌手的收入也高,很多歌手很愿意来。”除了现场的门票售罄,大竹研带来的唱片也卖光了。黄子轩说:“除了分享,歌手要的是怎样把钱变出来,所以这件事情很重要。” 渐渐地,“东门Rec&Live”从电台节目成了一个品牌,在活化旧空间的例子上具代表性。     “我们在这边做自己的广播平台,售票活动也我们常卖完,广播金钟奖连续3年都入围了。”他带著这几年努力的成果,回看大众认为客语文化市场的局限,黄子轩直言不是没办法突破,“我们有没有静下心思考或集资广益,这个可能在哪里?”   交流不应局限在“输出” 黄子轩这一趟来马的巡回,也包括北上槟城。在和当地艺文工作者交流后,他顿时觉得地域的界线模糊了,世界彷佛是相通的。 “槟城的朋友看到客家在台湾能这样做,也会思考这里是不是也能找到办法?大家一起讨论,找到适合这里的方式。” 即便槟城距离新竹约4千多公里,但黄子轩感受到家乡的熟悉感,“我们面对的事情都类似,像是争取资源,又或是吸引外地人来看看不同于主流的在地文化。”     同时,他也尝试把国外的文化带回去,“台湾常常在讲说新住民或移工,大家都想融入台湾,但很少想把自己的文化发扬光大,因为他们觉得台湾人不想了解。但我每次到海外听到这些故事,我都想结合这些文化,带回来介绍给台湾人。” 2023年,为配合台湾客家博览会,除了邀请“爸爸”马修到台湾,在台上更找来了来自缅甸、印尼、菲律宾的新住民,一同合唱写给新住民的<他乡是故乡>。     “客家百年前在台湾的位置,就是现在台湾新住民在台湾的位置。我们过去不是这里人,但会带著自己原乡的文化过来。透过交流,大家才会一起把这个事情当成是大家的文化。”他认为,大众挂在嘴上的交流,不应局限在“输出”,更应该把国际文化带回来和台湾产生连结。 黄子轩和一般的歌手的不同之处,便是他除了是一名音乐人,也热衷推广社区文化,抓紧机会到海外交流客家文化。旁人常言,回到家乡事业就结束了,但他反而把在台北曾经做的事带回来,到国际交流的次数更多了。 “More local,More international(越在地化,也就越国际化。)”他说。   更多【人物】: 独立媒体人冯小非/不靠业配文,在农业新闻路上坚持走到底 穷小孩变并购大师,黄日灿成就壮阔人生 波萨诺瓦吉他手李鸿昌Xiong/遨游Bossa Nova韵律 找回享乐的慵懒姿态
4星期前
2007年,台湾艺人郑宜农以电影《夏天的尾巴》入围金马奖最佳新人奖。在旁人认为她会以演员之姿持续演艺路时,2011年她发布了个人创作专辑《海王星》,首次挑战台语创作,在第34届金曲奖取得“最佳台语专辑奖”及“最佳台语女歌手奖”两项大奖。   同时,她走入台湾13间校园讲唱、办专场,近期又多了节目制作人的身份,身兼主持人在个人节目《边走边唱的女子》中对谈十名女性创作歌手,探索成长。   出道迄今17年,郑宜农在不同的岗位上一而再地突破自我,“在认识自己的过程,或多或少不那么舒适。慢慢地寻找自己的形状,我想告诉大家困惑是没关系的。” 2023年初,郑宜农成立“边走边听有限公司”,推出节目《边走边唱的女子》。采访之时,她采访台湾歌手安溥的第九集,在社交平台上放映。在节目里,她时而是提问者、时而是倾听者、时而是答话者。 “我一直很想要聚集台湾的女性创作者去说各式各样女性创作者的面向,让更多人可以在里面找到安放自己的空间。”她说。 像水一般的人,是郑宜农对自己的形容。回望过去,每当融入一个新环境、接触新的人,短短5分钟就能改变她的说话方式。 “我就是那种出淤泥完全没有办法不染的类型,”她自嘲后接着说:“现在回头看,我会觉得没那么适合我,但我曾经在里面待过。”或许,这也解释了,何以郑宜农一路走来得以不断“变形”的原因。 因为演戏,开启了音乐路   在电影《夏天的尾巴》中她是一名自弹自唱的少女,导演是她的父亲郑文堂。 “剧本是我写的,我爸跟我说需要一个年轻人的剧本,我就说‘好’,而戏里面有5首我写的歌。”拍完电影后开始跑宣传,她说:“我那时候很嫩,上台发抖到一个不行,第一场表演上台之后我就吐了,因为太紧张。”     但也正是这部电影,郑宜农和负责电影原声带,同时专门销售台湾独立厂牌的小白兔唱片行有了交集,“那时候碰到各式各样的人,了解到什么叫独立音乐。” 2011年,她发布了首张专辑《海王星》。   顺应时代,寻找生存空间   《海王星》专辑封面,蓝色碎花裙子内搭白色衬衫,郑宜农笑言不是自己的日常打扮,“穿着那样的衣服拍照,我很不自在。但那个样子在当时的台湾音乐圈,让我找到一个生存空间。” 2013年,以郑宜农为主唱的“猛虎巧克力”4人乐队诞生。相较最早期的“小清新”造型,她改以摇滚、“我很帅”的造型出现。无论是弹吉他的姿态、使用效果器,或扛很重的东西,她想要在舞台上呈现带有愤怒感觉的爆发力。     “当时庞克有庞克的样子、后摇有个后摇的样子。在那个年代非常需要透过人的穿衣打扮、行事风格、说话的模样,告诉大家‘我是一个什么乐风的人’。” 换作现在,独立音乐和主流市场的界限愈发模糊,郑宜农认为表演形式风格渐渐多元,音乐人的创作空间越来越大,“例如Deca Jones和田馥甄合作,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组合。” 这期间,她从乐团回到个人,发了两张个人创作专辑。2022年,她首次挑战的全台语专辑《水逆》便在金曲奖上获得“最佳台语专辑奖”及“最佳台语女歌手奖”两项大奖。   “在台湾,台语这个语言,不是我们这代人都会说的语言。有一些人是很积极、甚至很激烈的想要保存这个语言,我是一个创作的人,所以我用创作来跟这个语言产生连结。” 找不到自己?困惑没有关系   “从乐团到现在以个人身份演唱,我的形象不断的在改变,因为我在寻找。” 近期与“做自己”相关的话题频频被提起,她反问:“但什么又叫做自己?当它变成一个口号时,所有人会为了表现一种做自己,其实反而没有那么做自己。”当人人在找自己的风潮下,找不到合适的标签,就会开始紧张和焦虑,“很多人会问我,自己的形状模模糊糊的,找不到最舒适的样子,要怎么办?”   郑宜农自称是最佳的例子,因此她能够自信地分享过去的经验,“我的经历让我有说服力,足以能告诉别人:你可以慢慢来。” 正如在节目《边走边唱的女子》中,她邀请10名女性创作者走入日常,“她们可能在舞台上光鲜亮丽,但下台后有各自的困惑。光是这点,我希望能让观众意识到,我们都可以有一点自己的时间,慢慢找自己的形状,是没关系的。”     趁影响力还在,说想说的话   近期谈起郑宜农,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会想起歌曲《新造的人》。 事缘,电影《周处除三害》在中国的票房告捷,电影插曲《新造的人》跟着在网络上爆红。而这首被誉为洗脑神曲的创作者,就是郑宜农。             在 Instagram 查看这篇帖子                       鄭宜農 (@enno_cheng) 分享的帖子   她回忆起电影配乐总监卢律铭找上门的场景,笑著说:“他说的方式是:这部剧需要一首邪教歌曲,我第一个就想到你。这时我就想说什么意思?邪教跟我很合适吗?” 郑宜农适合邪教当然是玩笑话,但她身上具备影响他人的能力,或许成了卢律铭找上她的原因。     去年自立门户成立公司,完成了13场校园巡讲,当起了节目制作人,期间也展开了海内外巡演。刚过去的4月初,在唱了13年的“大港开唱”音乐祭,郑宜农终于当上了第15届音乐祭的压轴歌手。演艺事业如日中天,工作行程一个接着一个,她想趁这么个时候,完成内心想做的事。 “一个人不会有永远的上升期,也不会永远有这么大舞台。所以我要趁有影响力,还有人想听我说话的时候,去做我在乎的事情。”   更多【人物】文章: 歌手阿莲娜·沐塱/一把加贝琴 说加拉必族故事 浅堤鼓手黄堂轩/组乐团玩音乐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 演员“Money姐”邓金煌/人生该选择精彩万分 导演王礼霖/首当导演入围金马 每一步皆在算计中
7月前